赤紅霄聽了這話差點沒噴出來,她趕忙捂住嘴汗顔道:“怎麼可能!他是山豬轉世嗎?細糠吃膩了還想着吃糙米呢,那些名門閨秀一個個嬌養得跟花兒一樣,他不喜歡她們還能去喜歡誰啊。”
“嬌養的家花看膩了,就會覺得外頭的野花也挺多姿的。哎呀呀,就你會想話本子裡的橋段嗎?我也想到了,那些微服私訪的王侯将相,有一天看上了有别于世家閨秀、英姿飒爽的武籍女子。
把她帶在身邊,還算多了個守衛呢。身上有傷也不要緊,反正他們多的是靈丹妙藥,什麼傷痕都能治好。天呐,這路數去市面上能挑出多少話本子啊。紅霄,你可比我危險呐。”
沈婳伊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在那兒分析了半天,隻把赤紅霄聽得無言以對,很是窘況。她盡管愛看話本子解悶,但也極少把自己代進去過。她隻是個聽人差遣的死士,哪裡有情愛話本裡女娘們的命格。
她聽着隻覺得那些話本子全是無稽之談,分毫沒有可信的力度,嘴裡搶白着:
“夫人你别瞎說了,假得我一個都不信。你之前不是說我像男人嗎,那我得告訴你,我要是他,我才不會稀罕在外頭風吹日曬的野花呢。我就算是家花看膩了想去别處挑女人,挑的也得是夫人這種可人兒。”
“可我是認真的呀,我覺得挺真的。我要真是男人,我就選你這種了。名門閨秀看多了就膩,赤紅霄看起來還有種别樣的可愛呢……”
“也就你這麼覺得。”赤紅霄害臊得臉頰都發起燙來。
蓮香坊内走動的人并不算多,當下無人,赤紅霄一時興起就把沈婳伊摟在懷裡親熱起來。沈婳伊被她突然間這般大膽的舉動吓到,還未來得及說話時便被她堵住了口。
赤紅霄聽見她被她親吻時發出的幾聲嘤咛,隻覺得欲念又如潮水般高漲起來。但這畢竟不是在屋内,所有的大膽都該有個限度。
赤紅霄離開了她的唇瓣,摟着懷中的可人兒感慨起來:“還是娶了夫人這樣的妙人才算人生一大幸事,不論男子女子心裡都得這麼想。”
“紅霄,我今日才算是知道,情人眼裡出西施這句話是怎麼解釋了,全天底下估計也隻有你會把我想得這麼好。”
“可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我知道你說的是真心話啊。”
沈婳伊笑了起來,兩人玩笑在一處,把一個上午的時間都湊合在蓮香坊裡度過了。
那個黃竹竿在大城的事還沒處理完,眼下并沒有動身的打算。而昨夜她們快意十足地打了杜義山一頓後,大城對她們來說便成了不可久留之地。
二人沒有繼續叨擾那黃竹竿的意圖,在她們匆匆收拾好後,大城繁鬧的集市街頭上便騷亂了起來。
“你們給我站住!”
集市的人群之中傳來杜義山氣急敗壞的聲音。
赤紅霄把沈婳伊扛在肩上,腳下健步如飛:“這杜義山真是好精力啊,昨天都被我揍成這樣了,今日坐着馬車都還得尋我們來呢,他眼力見可真好啊。”
此刻的赤紅霄早就換成了普通的民婦打扮,被她扛在肩上的沈婳伊也做着少年小厮的裝束。她們比起初來大城時已經颠倒了打扮的性别,本以為能逃過杜義山的眼睛。
但昨日杜義山挨了打,估計是把她們的臉都刻在骨子裡記恨了,因此還是在人堆中發現了喬裝的她們。
杜義山的馬車駕得飛快,赤紅霄怕被他追上,隻能為求自保地拉倒了幾個沿路的小攤擋在路間。那些被她推倒了小攤的攤主雖然嘴上抱怨着,但也并沒有追上來找她們的麻煩,反而紛紛堵在路中央收拾着貨物。
杜義山駕着馬車雖然速度快,但畢竟移動的範圍有限。路中間一下子多了許多路障,他的馬車也無法向前。
赤紅霄回頭看了一眼,隻見杜義山一臉氣急敗壞地被堵在了半路上。他這頭擡起腳能踩死一堆螞蟻的大象,此刻反倒被一群螞蟻給堵得移動不得,無處下腳了。
那杜義山見追不上她們二人,隻能在她們身後憤憤說道:“你們跑啊,有種你們就一輩子都别回大城!”
“哎呦,鬼叫了。”赤紅霄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看來以後我赤紅霄得再添一個人生樂趣才行。”
“什麼樂趣啊?”
“聽大象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