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唐人街。
今年的紐約,雪似乎來的比往年都要早。一場冬雪,紛紛揚揚,下了數小時,路面堆積了不薄不厚的雪堆,路人幾乎帶着羊毛帽,穿着鵝絨大衣,搓手前行,路上皆被踏出有淺有深的鞋印子。
行車道路勉強能通行,一旁停擺的車輛就沒那麼幸運,全都覆上一層白雪,叫人難以辨認。
夜色将臨,街道的商鋪逐漸亮起燈光,盡管還有一個月才到新年,氛圍卻無處可藏。
一條樓道,由華人開設的兩家不同口味的中餐館夾在中間,樓梯連接樓上的公寓。
姜嶼經過這道樓梯從公寓下來,雪花飄散的打在她的臉上,簌簌落在她濃密的睫毛上,寒風一吹,讓她清醒了很多,肌膚也因寒風的擦拭而微微泛紅。
隻不過是兼職了兩小時,下樓時天都要昏了。
“今天也太冷了吧。。還好提前穿了大衣。”她喃喃自語,将身上的大衣披緊了一些。
但她的步子尤為輕快雀躍,全然沒有行人行走在雪天的艱難。因為她不僅完成了長達半年的兼職,更是因為她快還清了資助者對她的資助。
街道白雪蒼茫,她卻走走又停停,拿起手機拍攝隔了一年未見的雪景,像隻從洞穴走出來的雪中精靈,感知着身邊的美好
這一幕,全都盡收某人的眼裡。
她邊走邊拍,慢悠悠走到離自己最近的那一輛轎車,站在以為是自己車的車門前。
可是她沒有留意到,銀色的轎車,前後各有一部,隻不過前面那一輛被白雪覆蓋,車身的特征都被遮掩了。
一個車門相隔的車内,車載音響放着音樂,許琰坐在主駕駛的位置,臉帶墨鏡,好看的前額下眉骨藏宇,墨鏡下更不用說會藏着何等的絕色。
在他自然的将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等人時,等待之時早已在後視鏡觀察着姜嶼這位華人的面孔步步接近,卻沒想到今天在自己的車門伫立。
隔着車窗,他擡眼望去,一張清晰的面容映入眼前。
這也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觀察一名他默默關注已久的陌生人。
在他眼裡,女人韶顔稚齒,眉目如畫,臉上微微挂了點肉,卻也恰到好處,清純又絢爛。
許琰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對一名素未談話的陌生人心動。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是三個月前,他也在這等友人的時候,她的身影就進到了他的視野。
從那以後,逢周五的這個點都會準時出現在這裡。
或許是異國他鄉的中國面孔,亦或是他總能在每周的落日前看見她的緣故。
秋冬交替,眨眼三個月了,他依舊能在周五的黃昏見到她。
而今日,是初雪的那天,他看見她,不太矮的的個子,混進街道的人群,身形也小了起來,卻又讓他忽略行人,眼裡隻有她的魔力。
安靜的隔着車窗看着窗外的女人,他的嘴揚起了一抹淺笑。
姜嶼停在車窗前,對着以為是自己的車窗照了照,捏了捏臉,發現自己的臉好像圓了些,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又順便對着車窗塗了個潤唇膏。
一窗之隔,姜嶼的舉止一點也不落的落入男人的眼裡。
這女人,真是的。。。。車内男人無奈又好笑。
但他卻忍住沒有按下車窗提醒她,而是繼續看下去,看這女人究竟何時能離開自己的車門。
姜嶼整理好容貌便摸了摸口袋,自以為熟悉的按下了車鑰匙的解鎖鍵,一手拉開車門,動作一氣呵成。
突如其來的動作,直接讓車内外兩人的四目相對,男人猝不及防,瞳孔微微震驚,墨鏡的掩飾下面不改色。
姜嶼拉開車門那刻,一雙長腿映入眼前,車内的内飾低調精奢,盡收于眼底。
她瞬間明白自己上錯車了,對上車主的雙眼,卻隻有暗黑的墨鏡倒映着自己尴尬的容顔。
她苦澀的笑着,不好意思的用道歉:“很抱歉先生,我以為這是我的車,真的很抱歉。”
她往前面看了看,原來自己的車停泊在前面,而兩車都是銀色的,蒼天啊,如此尴尬的事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立馬又說:“那我不打擾你了,bye-bye!”語氣裡盡是因打擾到别人的愧疚與抱歉。
雖然唐人街都是華人居多,但她見對方沒應答,隻好又用英文說了一遍,便溫柔的關上門,快速回到真正屬于自己的車,立馬點火開車離開尴尬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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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嶼回到公寓時,合租的摯友陳媛藝早已坐在地闆的毛毯上,指着矮桌上放置的一袋中餐示意她。
“快來,等你有一會了,這可是我男朋友專門跑到唐人街那家評分超高的餐館買的。”陳媛藝一身居家睡衣,打開打包盒誘惑姜嶼。
如同往常般,姜嶼做了個飛吻給陳媛藝:“謝謝媛藝,今天可又有口福啦!”
打包盒一打開,鮮香流汁的北京烤鴨、烤乳鴿、麻辣勁道的寬粉。。。兩枚吃貨光看着就眼冒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