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婉姝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她昨天發了朋友圈:
【嗚嗚嗚——好想念瓊州的文昌雞、椰子飯。好想吃啊——(?﹃?)】附帶美圖兩張。
她昨天發的,謝眷和今天就買過來了,海城到瓊州并不近。
佟婉姝心髒跟着心緒牽了牽,微垂眸,小聲說,“哦。”
即便如此,也改變不了謝眷和點贊她澀澀小說截圖的尴尬。
餘佩珍瞧着謝眷和一直落在佟婉姝身上的目光,有些事不言而喻,她輕輕笑,“眷和,辛苦你了,這麼忙為了童童一張好吃的小嘴嘴,專程往瓊州跑一趟。”
“周末不是很忙。”謝眷和謙恭道。
這話餘佩珍愛聽,這麼看謝眷和雖說話少,并不算是個冷疙瘩,是個知冷暖的人,知道珍愛她的寶貝,比什麼都強。餘佩珍越想越開心,看謝眷和越看越順眼,“那就好。你伯父不知道你今天會過來,跟他那群狐朋在旁邊釣魚,我讓人給他打了電話,不遠的,一會兒就回來了。”
謝眷和誠然颔首,“是我唐突了,沒提前跟您和伯父打聲招呼。”
餘佩珍笑道,“說什麼見外的話,你什麼時候來都好,我們高興着呢。”餘佩珍說這話,還笑着看向佟婉姝,笑容很有深意,佟婉姝接收到母親的眼神,不止一點尴尬。
餘佩珍不管這些,她笑了笑又說道,“眷和,今晚不回海城了吧,來回跑累得慌。”
佟婉姝看向餘佩珍眸子裡充滿意外。
媽媽竟然留他在家裡住?
謝眷和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佟婉姝。
似乎在等佟婉姝的安排。
佟婉姝正好擡頭跟謝眷和的深眸對上。
她心頭一怔,謝眷和看她做什麼?
不會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媽媽留他,她還能趕他走啊。
佟婉姝撇開頭,有些小傲嬌的成分在裡面。
謝眷和似乎了然佟婉姝的答案,這才對餘佩珍微颔首,“叨擾伯父伯母和二小姐了。”
一直低着頭的佟婉姝能感受到謝眷和的視線是落在她身上的。
她耳根稍稍泛紅,更不敢擡眼,也不想跟他直視。
她暗自腹語,關她什麼事。是她媽媽要留他。
“不叨擾,不叨擾,我們高興。”餘佩珍笑嘻嘻接話。
餘佩珍對謝眷和态度可不是之前那态度了。
應了那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正說着話,佟敬常回來,笑聲多遠就傳來了。
佟婉姝擔心道,“爸爸,你肺活量本來就不好,别走這麼快,還笑那麼大聲。”
佟敬常高興,手裡還提了幾條魚遞給榮嬸,接話,“嘿,爸爸肺活量再不好,這麼幾步路,這點笑聲都承受不住了,豈不成廢人一個了?”
佟婉姝最聽不得佟敬常說這種話,眼眶一下子紅了。
謝眷和将佟婉姝細微的情緒變化看在眼裡,眸色跟着她的情緒微沉。
餘佩珍瞧了丈夫一眼,跟他說,謝眷和今晚住家裡。
佟敬常知道謝眷和今晚不回海城,說什麼今晚都要喝幾杯。
餘佩珍接了句話,“老佟,别瞎鬧,眷和不一定能喝酒。”
佟敬常笑着看謝眷和,“是嗎?眷和,就算不能喝,今晚多少陪我小酌兩杯。”
“聽伯父的。”謝眷和嫣然一副乖乖聽安排的模樣。
佟敬常笑彎了眼角,轉頭跟佟婉姝道,“童童,溫酒是你最拿手的,今晚爸爸有沒有這個口福啊?”
佟婉姝還有個小愛好是釀各種果酒,不怎麼愛喝,愛釀酒,她釀出來的酒,千金難求。
*
佟婉姝在吧台溫酒,佟珞依從身後抱住佟婉姝的腰,依賴地靠在她身上。
“遊戲打完了?”佟婉姝溫聲道。
“嗯——遇見了一群渣隊友,一直輸,沒心情完了。嘴都罵疼了。”佟珞依喃喃道,“童童,你身上好香好軟,抱着好舒服。哎,便宜姓謝的老家夥了。”
“胡說八道什麼呀。”越來越不着調。
佟珞依嘻嘻笑,“嘿嘿,老男人還不算個徹頭徹尾的木頭,還算有心,從大老遠給你買吃的來,媽媽剛剛在廚房拆開了,還是滾燙的。”
餘佩珍過來正好聽見,瞅了小女兒一眼,“沒大沒小的,怎麼都得喊人家一句謝先生,将來他跟你二姐成了,是你二姐夫!”
佟珞依扁扁唇。
佟婉姝美麗的臉蛋上染了些許決心,“媽媽,你别瞎說,我跟他不會成的。”謝眷和的性格不是她的理想型,她不喜歡這麼古闆、沉悶又不解風情的木頭,就算他長得再好,再合她的心意,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她肯定很悶死。
她有哮喘,家裡人都緊張她,她規規矩矩做了二十二年的大家閨秀、乖乖女,她不想再嫁一個一言一行都是刻闆固執的男人,她喜歡熱情有活力的人。況且謝眷和來他們家,并不見得多鐘意她。長輩喜歡罷了,謝家男人都很孝順長輩,都聽謝老夫人的話,她是有所了解的。
這樣沒有感情基礎的人在一起,怎麼能生活在一塊兒。
餘佩珍笑道,“怕他冷冰冰的,不體貼呀。我瞧眷和還算體貼,一大早上跑瓊州去給你買吃的,又馬不停蹄地送來蘇城,來回折騰半天,你當人家沒事情做啊。你不覺得他好?心裡沒有一絲觸動,媽媽可不信哦。”
佟婉姝低頭,眸色微動,不否認,是有點小感動。
這點謝眷和還可以。
也僅僅隻是人不錯。
佟珞依靠在吧台邊,把弄着酒勺,靈動的眼睛眨了眨,扁扁唇,“媽媽,你别讓童童長出戀愛腦,想要追求女生,這點好處不是正常嗎?”
餘佩珍揚手,佯裝要打佟珞依,“我打你哦,這是一點好處的事?你以為是在街上排個隊買杯奶茶嗎?”
佟珞依縮了縮腦袋躲去佟婉姝身後,小聲說,“不是麼,不就是飛瓊州給童童排隊買吃的,我也可以。老男人那麼厲害,人脈那麼廣,肯定有認識的人,哪需要自己排隊。”
餘佩珍不看好道,“你起一個試試,哪天不睡到日上三竿能起?你以為誰都像你,随随便便吃個點心恨不得讓一群人喂你嘴裡,還有别一口一個老男人。”
佟珞依吐了吐舌頭,跑開。
*
佟婉姝專心的煮酒,調制了幾種不同的口味。
謝眷和在後院通完電話,擡腿進屋,迎眼便是吧台旁煮酒的佟婉姝。
佟婉姝針織毛衣上披了一件棉麻的披肩,原本就美麗的女孩,在柔和的光合下,渾身散發着光,更加讓人挪不開眼。
拿酒勺攪酒的纖纖玉手像是開了十二級濾鏡磨皮,嫩白得一點細紋都沒有,每一根都柔和的跟沒有骨頭似的,她的每一寸肌膚都在發光。
謝眷和看了眼自己粗糙的手,他離開部隊兩年有餘,老繭蛻掉了,手上每一根手指關節的薄繭,渾身上下還都是硬邦邦的,就連跟小五對練,小五都說他,沒有一寸多餘的肉,全是硬邦邦的肌肉,像石頭。
他喜歡的姑娘這麼嫩,像是白嫩嫩的果凍,輕輕一碰,會不會讓她受傷,她會不會難受。
謝眷和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佟婉姝察覺到有股強烈的視線在盯着自己,她警覺擡眸,便見身姿挺拔巍然的謝眷和站在不遠處。
她心頭一緊,謝眷和怎麼過來了?
這會兒,不是該跟爸爸在茶室喝茶聊天或下棋麼?
隻要看到謝眷和,佟婉姝就想到小說截圖被他點贊的事。
一世美名毀于一旦,擡不起頭,擡不起頭啊。
同樣偷看被抓包的謝眷和俊冷的面上露出一絲不自在,很快面上那點不自在就消失了,隻有一如既往地威嚴,刻闆。
他主動來到佟婉姝身側。
不動聲色地看佟婉姝調制酒,不會兒伸手拿自己旁邊的容器,手還沒碰到容器,一隻手軟的柔嫩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佟婉姝手指抽搐了下,像是被烈火燙了下,立馬收回,卷在身後,然後,溫聲說,“我的果酒是自釀的糧食酒制作的,度數高,後勁大,墊墊肚子再喝,對腸胃更好。”
謝眷和知道她誤會了,以為他要嘗酒,他隻是想搭把手,幫她遞容器。謝眷和沒解釋,他在這句話中聽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信息,‘她會釀酒’,深沉的眸底有驚喜滑過,“好。你還會釀酒?”
“會一點吧。”佟婉姝謙虛的美麗皮囊下,已經驕傲成了一隻小孔雀。
謝眷和盯着佟婉姝調制好的幾種不同的酒,“不止一點。很好。”這手藝,比很多專業人士都還要專業,她釀的酒,很遠就聞到了甘甜清香中帶着淳厚的酒香味,很是誘人。
佟婉姝在某些時候是一隻驕傲的孔雀,盡管謝眷和誇獎的話并不是很動聽,還有些蒼白。
她也樂意跟他再多說幾句話,“不算好的,學了一點皮毛。我爸爸有個生意夥伴家裡是釀酒的,我小時候經常跟着爸爸去做客,跟那個叔叔家裡的老師傅學了一些。”佟婉姝把剛調好的酒遞給謝眷和,“這個可以淺嘗,果香味濃,酒味偏淡。”她跟一一都愛喝。
佟婉姝擡眸,迎上謝眷和深沉的眸,佟婉姝眸色微動,心頭一緊,她竟然在謝眷和沉眸裡讀出幾絲火熱的光。
錯覺吧。
佟婉姝把酒遞給謝眷和後,錯開謝眷和的視線,那股強烈的視線還在她頭頂。
她忍不住在心裡腹語:這男人,看人的眼神一直這麼直白、熾熱麼。
要不是知道他對她沒感情,她要誤以為他很鐘意她,甚至暗戀她。
佟婉姝再次擡頭,就瞧見謝眷和把小半杯酒全喝了。
又不是喝水,這人怎麼還一口悶了。
而且喝了也不吱個聲。
好不好喝好歹說一聲呀。
給個評價呀。
好無趣的男人。
“很好。”謝眷和似乎也覺得自己無趣,絞盡腦汁說了兩字。
佟婉姝眼皮耷下。
好吧。
等于沒評價。
算了,不跟大木頭計較。
佟婉姝又清了清嗓子,“那個,你那麼忙,還專程跑了一趟瓊州給我買吃的,浪費了不少時間吧。”
“不久。”幾個小時而已,這點時間他還是有的。
好吧,惜字如金是這樣來的吧。
難怪那麼有錢、有地位,還會做生意。
所有的話術都用去鑽研生意和冷兵器了吧。
木頭人。
活該三十多了還沒能結婚。
佟婉姝暗自埋汰某人,有些不爽,道,“你給我買吃的,用了多少錢,我轉給你。”
謝眷和菲薄的唇瓣微抿,并沒接話。
佟婉姝則是在核算價位,瓊州正宗的文昌雞、椰子飯?在心裡估了個數字,她點開謝眷和的微信,轉賬出現紅色感歎号。
她才意識到謝眷和的微信被她不小心給删除掉了,重點她删除掉謝眷和這件事,此時正好被謝眷和看見。
額——
好比做了壞事被當場抓包沒什麼兩樣。
佟婉姝尴尬到恨不能鑽入地底下,軟唇僵硬地牽動了下,“哈,不好意思,手滑,不小心删了。”小表情,小可憐又無辜,美眸裡是難以掩飾的尴尬。
“......”謝眷和看着佟婉姝的小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淡聲說,“無礙。”
他是無礙——
她很尴尬好嗎?
還是當面被發現!
哎——
好尴尬。
删了就删了,就不加了吧。
這樣也好。
她小說裡澀澀的截圖被他看了還評鑒這件事,就可以順利翻篇。
佟婉姝讓給支付碼轉賬的話還沒說出口。
謝眷和跟沒這回事一樣,拿了手機,點開佟婉姝的微信,又一次點了添加好友申請。
面對面呢,不加也得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