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新的一天的太陽照常東升。
校園門口的石碑上用紅色顔料刻着“荷裡安中學”五個大字,斜對面不起眼的榕樹下停着一輛低調豪華的車。
代知芽不想和遊令一一同進去,她怕那些人看見了又要傳些有的沒的謠言,于是她讓遊令一等五分鐘再下車。
他疑惑,“為什麼?”
代知芽解釋了一番,這學校的人八卦得令人發指,她不想讓他流言纏上身,這是為他着想呢。
誰知遊令一聽完若有所思,最終點點頭答應。
代知芽轉身開門下車,動作行雲流水,向門口那個熟悉的人影走去。
高中每個年級都有學生會,分好幾個部門,各部門負責不同的事務,負責檢查儀容儀表的部門人員每天早上會在手臂上圍着藍色袖标站在門口檢查。
倒黴的向芋秋又被抓到了,代知芽特意放慢腳步,假裝經過,耳朵豎起偷聽。
向芋秋臉上盡是焦急的表情,“我沒有多的制服,前幾天不小心被水打濕了所以回去換了。”
聽着是在解釋為什麼她沒有穿制服的原因。
學生會戴眼鏡的男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苟言笑道:“不行,沒穿就是沒穿,扣兩分學分沒得商量。”
向芋秋聽完咬緊牙關,衣服被潑的是顔料,她泡了兩天才堪堪洗掉,扣掉兩分學分的話,她就徹底和這個學期的獎學金無緣了,但是她已經站在這裡解釋五分鐘了,面前的人就是油鹽不進。
正愁得不知道該如何的時候,她看見了代知芽。
對方笑盈盈地跟她打招呼:“早上好呀。”然後又對戴眼鏡的男生說:
“這位同學,我就是那個前天不小心弄濕她校服的人,她說的是真的,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代知芽的名聲還算挺大,一般人都會忌憚她的背景而讓着她。
誰知那男生扶了下眼鏡,冷酷拒絕:“不行,沒穿就是沒穿,什麼借口都沒用。”
代知芽面上畫了幾條黑線,還真是夠盡職盡責,她看了眼向芋秋,對方臉色蒼白,她知道原因,向芋秋家境貧窮,和奶奶相依為命,所以她一定是要拿到獎學金的,特招生們之間競争激烈,扣了今天的兩分她就徹底拿不到了。
不過她不想威脅對方,已經快要遲到,門口人流逐漸稀少,靈機一動,她抓着向芋秋手腕,朝她笑,“走!”
遊令一正在閉目倒數五分鐘,忽然聽見車窗被敲響,睜眼窗外是代知芽的笑臉,她不由分說地打開車門把遊令一拽下來,命令他:“好了,快上課了,你快進去吧,不許看我們,非禮勿視。”說完最後四個字她還吐吐舌頭。
然後砰地一聲關上車門,留下一臉懵的遊令一,他摸摸鼻子,卻很好心情地沒有回頭。
車裡的代知芽邊脫衣服邊催促向芋秋:“我們兩個交換衣服她就不會扣你的分了,放心,車外看不到我們。”
前面的陳阿姨已經提前升上隔闆。
向芋秋懵,“為什麼要幫我?”
“你忘了?潑你顔料的是我啊,真的很對不起,從你來的那天就一直在為難你,現在我是真心的想跟你交朋友,你能給我彌補過錯的機會嗎?”
向芋秋看着她真誠的眼神和誠懇的語氣,下意識地就點了頭。
兩人急匆匆回到門口,卻發現遊令一也被堵在那了,代知芽上前大方地讓那人扣她的分,又轉頭問遊令一怎麼回事。
他聳聳肩,手撚了撚額前一縷頭發開口:“她說我這是燙的。”
于是代知芽隻能又替他向那男生解釋什麼叫自然卷。
那男生最後面無表情地朝她點點頭,算放過她們了。
臨走前還聽見他嘀咕一句:“舍己為人,還挺适合代替我們會長。”
一番折騰,三人總算是回到班級,中央空調已經開了一陣,回到座位代知芽瞬間神清氣爽。
早讀時間,代知芽開始了今天的學習準備,她把一本本書疊在書桌左上角,足足能擋住她半張臉,旁邊放着一個貼滿印花的筆筒,裡面插滿了各種聯名的花裡胡哨的筆,再旁邊是各科的筆記本,她對着筆筒挑挑揀揀,看着今天用哪支比較順手。
這支太順滑了,寫着容易飄;這支太細了,寫出來的字不好看;這支阻尼感太強,寫不快。
旁邊的遊令一看着她一副選擇困難症的樣子,幫她指了一□□支,怎麼樣?”
代知芽順着他的手指看去,真會挑,一挑挑了支年代最久的,“這支筆我都舍不得用,你還記得嗎?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我搶到的,全球限量聯名!隻此一根,我留到了現在。”她有些得意地炫耀道。
從小她就喜歡這些花花綠綠的小玩意,越花裡胡哨她越喜歡,看着這些充滿不同顔色的玩意,她的心情都愉快不少。
遊令一看她一臉驕傲的模樣,也忍不住笑,“你不會以為我忘了吧,就是這支筆,當時不小心寫了幾下,你心疼哭了。”最後氣得硬是拿水彩筆給他臉上畫成了一幅畫。
很顯然,代知芽和他回憶到了一處,她的笑容瞬間變成了一種很苦命的感覺。
她試探着開口:“那個,其實我現在,挺喜歡做好事的。”
“嗯?”
“就是,喜歡幫幫别人啦,助人為樂,知道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