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不作美,在開學前竟然連續下了幾天的連綿陰雨,天色灰暗,不像暴風雨一樣來的匆忙走的着急,頗有種一定要下到開學的作勢。
淅淅瀝瀝連連綿綿的小雨穿過玻璃打在代知芽心裡,滴滴答答,侵擾着她的心緒。
她實在是不喜歡下雨天,況且現在正值早春,寒氣像是順着雨霧透進她的骨頭縫裡,稍微一動就覺得暖氣盡失,手腳冰涼。
遊謹書在前天已經回到城南市,遊令一 終于不用再受小姨的管制,痛痛快快的熬了個大夜,現在正在緊趕慢趕着在代知芽家寫作業。
“沒想到啊,堂堂班級第二在開學前夕也要這麼狼狽地趕作業。”代知芽半癱在沙發上,翹着不太标準的二郎腿美滋滋地吃着盤中的水果挪揄道。
遊令一聞言從作業堆中幽幽擡眼看她:“那你把草莓吐出來吧。”
代知芽一骨碌坐起來,這哪能啊,這可是遊阿姨專門從朋友那定的進口草莓,留給她和遊令一一人一半的,隻不過遊令一的那一半現在正在她手中。
“乖乖乖,我不開玩笑了,你寫吧你寫吧,我不打擾你了。”代知芽為了表明誠意,還肉疼地分給了他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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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當天,細雨綿綿,寒風帶雨拂過人們的面龐,代知芽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遊令一倒是沒有像她身邊的鐘意一樣一跳三米遠,但是望着她忍不住皺起了眉,“不是說了叫你穿多點嗎?”
代知芽搓搓鼻子,無所謂地回道:“沒事,反正就下這兩天時間。”
明明不耐冷卻偏偏不喜歡穿衣服,遊令一欲言又止,但是看她淡淡的帶着不耐煩的眉眼,又有點敢怒不敢言。
于是兩人愉快地和碰巧在門口遇見的鐘意齊齊踏入校門。
雖然嘴上說着不想開學不想開學,但是回到教室後看到熟悉的人和布景,代知芽還是忍不住揚起笑容,現在這個點來的人還沒有很多,但是大家都紛紛互相打着招呼,更有甚者已經在低頭瘋狂補着假期作業了。
代知芽猛然想起上個學期開學她也是這副狼狽模樣,到現在她居然能在假期的前幾個星期就快刀斬亂麻,寫完了作業,真是,真是進步很大啊!
她忍不住在心裡誇贊自己。
大課間下課時代知芽起身去打水,一起身,就見視線裡不約而同出現了幾個水杯,她一頭黑線,“你們什麼意思?”
徐嘉業眼巴巴開口:“代姐,幫幫,冷冷~”
剩下的人見狀也紛紛抄襲:“代姐,幫幫,冷冷~”
遊令一剛才被老師叫走了,代知芽看着這群嗷嗷待哺的幼崽們,歎了口氣,還是認命地接過出門了。
剛出教室,代知芽就被迎面而來的冷氣打得連連瑟縮,她邊迎着冷風走邊想着早知道把那條秋褲穿上了。
這個樓層的打水間聚集着不少人,代知芽見狀縮縮脖子,利落地轉身往樓下走去,果不其然樓下也很多人,代知芽隻好老老實實排着隊,到最後終于輪到她,也幸虧後面沒人了,不然看她一個人拎着四五個水杯接水,指不定該怎麼嫌她耽誤人。
終于接完水,代知芽拎着不低于兩個啞鈴重量般的水杯往樓上走,這時她聽見樓梯外的草叢中傳出一聲細微聲響,外面還下着雨,落下的力道壓彎了剛長出的新葉。
頓了下,她還是決定上前一探究竟,萬一是隻小貓發出的動靜的話,她以後就不是沒有貓的野人了。
随着腳步走近,面前的視野越來越寬闊,待看清眼前全貌之後,她及時地做出了相對應瞪眼張嘴的震驚表情。
高二教學樓建得比高一高三的位置都遠,幾乎是靠着圍牆而建,所以她看見約近三米的圍牆上半挂着個人,不知道在搞什麼行為藝術,全身已經淋濕,嘴上哼哼唧唧的,不知是在呼救還是在自言自語。
代知芽不由得叫了一聲:“喂,你在幹嘛?”
那人似乎是沒想到有人會來這麼偏僻的地方,震驚着轉頭看她,随後代知芽看見對方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極其複雜的神色,好像是又覺得羞恥但是又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顯露。
“啊!”那人短促地叫了一聲,“你誰啊?怎麼會在這?”
代知芽驚疑不定,“那我走了?”
這人不會真是故意趴在牆上淋雨的吧?為什麼?那地方舒服?
“喂喂喂!站住!”那人看見她真要走,急急忙忙喊住她,語氣着急地都破音了。
“那個,你幫我找個凳子放在下面呗,我下不去了。”男生終于是撐不住了,幾近哀求着向她說道。
代知芽站在屋檐下,腳一踏出去就會淋到雨,“你不早說,我還以為你是故意趴在上面淋雨呢。”
那男生臉色蒼白:“今天開學我差點遲到了,就想翻牆進來,誰知道裡面離地面這麼高啊。”
代知芽聽完他這番話抽抽嘴角,最終沒發表什麼評價,隻回頭喊道:“等着,我叫人來搬凳子。”
誰知話音剛落那個男生立刻大聲制止:“不行不行,你不能讓别人看到我這幅樣子,不然小爺我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