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一聲巨響,尤四小姐手持千斤重的流星鐵錘,從天而降,救了自己的長姐于危難之中,這周赢見狀不妙,轉身逃跑,尤四小姐哪能罷休?也翻身上馬,于千裡之外,将流星錘擲出,取了那賊人的命……”
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謊稱自己尿急,直接奪門而出,再聽下去,她就該打人了。
出了茶樓後,尤辜雪才驚覺,原來已經是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的時候了。
她記得護城河上有一座橋,橋的邊上擺着一家賣赤豆元宵糊的攤位,她這兩天辦案老是經過那裡,香的迷糊,可總是因為忙,也坐不下來去品嘗。
今日抓到機會,也摸夠了錢袋子裡的錢,不至于像上次那樣的窘迫,她便拔腿就去。
尤辜雪不喜歡帶丫鬟,和那兩個原本的千金大小姐不同,多帶一個人總覺得辦事不方便,是以她的貼身丫鬟叩香已經被她冷落了很多天了。
但是作為一個現代人,身邊沒有人跟着也很爽,最主要的,今天過節,她給謝渁也放假了。
護城河上的橋打造的十分的寬敞,橋面上也擺了很多的攤位,因為是晚上,反而賣燈籠的攤位人前火爆。
那每一個燈籠制作精美,出于好奇她就去看了看,拿起一個制作精美的河燈,老闆便立刻招攬了起來。
“姑娘,今日的花朝節最适合放河燈許願了,可要來一個?”
她還沒有放過河燈,便準備選一個,卻看見了擺放在角落的白色的河燈,樸素的很。
“老闆,這個河燈是沒有上色嗎?”
老闆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笑着解釋道:“姑娘有所不知,這個河燈,是用來祭奠亡靈的,所以不曾上色。”
尤辜雪驚訝道:“今日不是花朝節嗎?還可以祭祀?”
老闆說到這裡,原本因為燈籠大賣的神色,卻略顯落寞:“現如今誰家沒個難處?死在哪一天的人都有,也就哪一天都有人祭祀。”
話說到這,氣氛就變得有些低沉,尤辜雪也沒有說什麼。
忽然間想到,她在那個世界已經死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給她燒紙,想着借此機會給自己也放個祭奠的河燈,她便在老闆驚詫的眼光下,買了一個白色的河燈。
祭祀亡靈的河燈,是放在護城河的下遊,也就沒有上遊的人們那麼的熱鬧,而當她選好一個适合祭祀自己的位置時,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蹲在河邊,他的手上居然也放着白色的河燈。
上遊的彩色河燈幾乎都積累到了下遊,以至于河面的河燈多如繁星,也璨如銀河,而河邊的人身着一身白色衣衫,墨發隻是随意的束于腦後,河燈映着他如玉的面龐,倒顯得比以往平易近人多了。
他盯着手上的白色燈籠看了許久,才将它放進水中,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撥動河水,沉靜的黑眸目送它的遠去。
他在祭奠?
在燕熹的失神間,身邊刮起一陣微風,一股帶着清涼感的淡香味充斥着他的鼻尖,轉頭看去,尤辜雪也蹲下來,将白色的河燈放進了水裡。
“好巧啊燕大人,在這裡遇見你。”
燕熹似乎并不驚訝她會出現在這裡,也沒有像平時那樣去譏諷她,而是問她:“你這是在祭奠吳拙言?”
尤辜雪搖搖頭,垂下眼簾,罕見的沒了白天的那種活力,她輕聲道:“我是在祭奠我自己。”
燕熹看向她的眼神帶着一點疑惑,随即像是想明白了一樣,又冷笑了一聲:“四小姐這麼喜歡出風頭,是該提早給自己放一個。”
縱使她尤辜雪的脾氣再好,也實在是受夠了這家夥的說話方式,她也諷刺道:“那燕大人也小心一點,吃飯喝水的時候,千萬不要碰到自己的嘴唇,小心被毒死。”
“……”
燕熹似乎并不反感她的反唇相譏,而是從鼻腔裡哼了一聲,頗為不屑,“尤辜雪,我最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尤辜雪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是呀,好到給我下蠱。”
“尤辜雪。”
燕熹其實很少連名帶姓的喚她,這次說話的聲音,有些平靜的過了頭。
她低頭看着身邊的男人:“嗯?”
她的年紀不大,聲線本就帶着小女兒家的清亮和稚嫩,眼下這一聲輕輕的回應,聽的人的心弦莫名的跟着一顫。
記憶裡,除了娘親,沒有人對他這麼的平和溫柔過。
燕熹微微仰頭,夜色下的小姑娘身形瘦削,面容姣好,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能從她的那一雙眸子裡,看出一種超出這個年齡的甯靜。
他想說什麼,可是視線與她的視線觸碰上後,他似乎忘了想說什麼了。
見他盯着自己不說話,尤辜雪摸了摸臉:“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嗯。”
尤辜雪擦了擦臉,摸了半天沒摸到,她狐疑的看向他:“我沒摸到啊,你莫不是糊弄我的?”
“是有東西。”
“什麼?”
燕熹起身,睨了她一眼,唇角處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薄唇輕啟:“醜。”
“……”
【好感度25.5%】
尤辜雪被氣笑了,辱罵她長得醜就算了,好歹漲了這個好感度,你要漲就漲,不漲就算逑,漲個0.5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