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夷,你今天怎麼來的這麼遲?”尤辜雪在他的身邊左右的看,又疑惑道,“餘舊呢?他怎麼不在?”
燕熹駐足,目光冷冷的看着她:“皇宮内人多眼雜,尤司執是還想再跪一次祠堂嗎?”
她好心好意的打招呼,這家夥犯什麼病?這好感度不是到了70%了嗎?怎麼跟5%似的,在這裡哪壺不開提哪壺。
壓下心裡的不悅,尤辜雪堅持以笑容服務她的攻略對象:“那自是不想的,大人這麼冷漠做什麼?咱們好歹也共患難了幾次了,怎麼說話夾槍帶棒的?”
“我說話不好聽?”
尤辜雪在他的身側不動聲色的翻了個白眼,這還用問嗎?好不好聽他自己沒感覺啊?
“是有一點。”
“喜歡聽好聽的?”燕熹的目光後移,本想再譏諷她一下,卻看見了那還不願意走的白羨,他挑釁的掃了白羨一眼,垂眸看向眼前的尤辜雪,“有吃的嗎?”
話題轉的有點生硬,但是尤辜雪也沒有多想,而是低頭從腰間拿出來那顆随身攜帶的橘子味糖果,舉到他的面前。
“隻有這個。”
燕熹的眉色不動,口中質疑道:“這能吃?”
細微的質疑在尤辜雪聽來,簡直刺耳,她親手做的東西,怎麼不能吃,他以為誰都是他嗎,動不動就給人下蠱下毒的。
剝開油紙,蔥白的指尖掐着橙色的糖果,因為氣憤,指尖用力,顔色微微粉白相間。
“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這到底能不能吃……”
話及一半,在尤辜雪怒不可遏的目光中,燕熹忽然間颔首,張口就含住了她指尖的糖,溫熱濕潤的觸感在她的指尖,似乎連同心裡的某個地方,也受不住的輕顫了一下。
尤辜雪呆住了,他彎腰吃糖時,湊她極近,這張俊美的極具攻擊性的面容讓她看的更加清楚,他垂下眼簾,似乎并不覺得這個動作有多麼的……不合規矩。
舌尖卷過糖果,燕熹的眼眸輕眯,一想起這個糖,幾乎人人都有,他的心裡就竄起一股無名火,牙齒故意磕到她的指尖,然後用力一阖。
“呀!”
尤辜雪疼的迅速收回手,指尖在身上蹭,但似乎怎麼也蹭不掉那種發燙又濕潤的觸感,她從前的那股子從容不迫在他的動作下,盡數被打散。
她少有的眼神慌亂,耳尖泛紅,有種被戲耍的羞赧。
“燕明夷!你自己沒有手嗎?”
說也不說一聲就湊了上來,還挺會享受,讓人剝給他吃,吃就算了,還咬人。
燕熹卻像是沒有聽見她的抱怨,直起腰,看向她的身後,嘴角噙着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味道極佳。”
察覺到他老是看向她的身後,尤辜雪猛然驚覺,白羨不是還沒有走吧,這一幕要是被他看見了,再回頭報給尤旬,她會死的。
而當她驚恐的轉頭看去,不免松了一口氣,還好他走了。
舒緩的心情沒有持續幾秒,身後就傳來了嘎吱嘎吱的聲音,那是糖果被人硬生生咬碎的聲音,聽起來,咬的不是糖果,是她的骨頭。
“尤辜雪,既然這麼怕,就離我遠一點。”
尤辜雪仰天長歎,得,祖宗又生氣了。
她一路小跑的跟上他,燕熹聽着她在身邊叽叽喳喳的,想叫她閉嘴,可是咬碎的糖在嘴巴裡又化開了 。
他本意是不想吃的,但是化開後的糖果,遍布了他的口腔,都快與他整個人融為一體了,很甜,又甩不掉。
“對了,我看你們這些天上朝的時間有些久,從乾明殿中出來後,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是又出了什麼事?”
二人正走動的期間,正好看見了從皇帝禦書房方向來的林言璋和林玉山。
這兩個人尤辜雪接觸的都不多,但是自從窺探了燕熹的過往後,也知道他們是個什麼貨色,眸色也倏地警覺了起來。
“燕大人,尤司執。”林言璋先行開口,笑的謙遜有禮,“說起來,倒是本相的過失,二位為了黎民百姓,出行邊關,将周家的罪證帶回,給天下百姓一個公道,現在,庚禹城裡的百姓,都誇尤司執雖為女兒身,卻也是不輸男子的,真是恭喜了。”
“左相大人謬贊,周家說到底都是自作孽,不可活的代表,咱們可得引以為戒。”
林言璋隻是想表面上随便說一句,誰知道,尤辜雪似乎話中有話,還有一絲警告的意味在其中,這促使他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隻能象征性的回她。
“尤司執小小年紀,真是見地不俗。”
尤辜雪裝模作樣的擺手:“也不是什麼見地不俗,我隻是知道百姓們賦稅養着咱們這些官,不就想讓我們替他們解決困難的嗎?若是我們吃着百姓的東西,還謀害百姓的利益,既要又要還要的,那還算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