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那個隻會朝大人撒嬌的小孩。
要是他時淵序但凡還有點骨氣,這個時候也得掏出爪子,亮出虎牙,警告對方不要跟自己套近乎,因為他壓根不是七年前那哄哄就能好的小孩。
更何況,他們如今已經是陌生人。
他隻能用爪子推開對方的手,可那綿軟的小爪子,壓根推不動對方的半截指頭。
此時此刻的他腦海中突然竄出了個毛絨球時淵序,仿佛動物形态下覺醒的本能。
時淵序心神一顫。
毛絨球時淵序:這個男人溫柔,看樣子經濟條件不錯,可以成為一個非常靠譜的主人,你不向他賣個萌求收養嗎?
時淵序:滾!
毛絨球時淵序:反正對方認不出你是誰,撒個嬌打個滾又不是不可以,你平時那麼端着幹嘛
時淵序馬上表示拒絕,呸,他又不是真的動物!
就算對方認不出自己是誰,也不代表自己要完全抛卻人類的自尊向對方讨好。
況且——這男人哪裡來的經濟條件不錯?他眼睛沉黑,打量對方。
這男人本就一副無可挑剔的臉龐,配合那考究的外套和絲絨内襯,即使對方直接踏入上流社會的宴會當中,旁人也隻會把他當成宴席的主人。
他隻是多看了幾秒鐘,然後快速轉移視線。
人模狗樣。
從穿着到打扮,都要比七年前初見的那個男人矜貴了不少。
大概是這些年混得還不錯吧?
他尋思按照此人缺心眼的程度,估計早就把他忘得一幹二淨,他又何必那麼介意,大動肝火跟對方較勁?終究是狠狠的一個拳頭,錘在了棉花上。
這荒唐的一切,不如盡早結束。
趁現在他還有精力能掙紮,他還能夠體面地從對方面前全身而退。
他鉚足了勁,撐開對方的臂彎,可瞬間,他發現對方已經給自己受傷的腿腳綁好了繃帶。
他愣了。
“怎麼,我為你包紮,你反而不感謝我?”湛衾墨冷笑道,“還是你覺得剛才在黑市裡待着比較舒服?”
時淵序咬了咬牙,撇開臉不想理對方。
他小的時候跟着這人出去摔個鼻青臉腫也沒這樣的待遇。
人不如狗。
不過也好,如今頂了個動物皮,比光秃秃的一個人被對方救下好多了,好一萬倍。
這樣他就能厚着臉皮說,這個被對方抱着的是小絨球,而不是堂堂上校時淵序。這樣他還可以自欺欺人,維持住自己的形象,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
然後,找個機會逃跑,保住他所剩無幾的自尊。
“如今斯堪國這片土地到處遊走的都是活體販子,黑市背後還有秘黨在注視着。”湛衾墨慢條斯理地說,“你隻能跟我走。”
“唔,果然還是不願意麼?或許我應該帶個籠子直接把你關進去,免得你逃跑。”對方冷笑道。
時淵序當場伸出了爪子!
對方倒也不愠不怒,攬住他的手勁大了幾分,一人一寵就這麼拉扯着。
就在這個時候,龐大飛行物掠過上空的引擎聲震動了港口。
一艘飛艦在碼頭前的空地落下。
碼頭忽然掀起一股迅猛的氣流,飛艦艦身上是軍隊的徽章,獵鷹展翅穿過鋼鐵的牢籠,象征着自由與意志。
“……封鎖現場,整個碼頭都需要徹查!”
“一旦發現我們成員的相關線索,請立馬上報!”
“特别是地下黑市,重新搜索一遍,裡面的所有屍體遺骸都要徹查。”
時淵序一驚,這是他所屬軍隊的飛艦,沒準還是來找他的!
畢竟自己上了戰場後就沒有消息,十有八九是出了大事,更何況軍隊成員出戰後一定要回總部報告,他還違了軍紀。
此時,帝國聯盟的軍隊成員趕到,成員們的眼神更是如鷹隼一般凜冽。
“時上校本來要參加聯席會議的,這下去了戰場怎麼不見人了?”
“其他人都回總部了,怎麼就他一個人失蹤,他可是最能打的人,總不可能被哪個人拐去做俘虜了吧?”
“今天我就不信在這裡找不到時上校,你們通通給我找!”
……
連敵方俘虜營都沒有時上校的一點影子,甚至敵方軍人當場都被擊斃了,時上校卻生生在戰場上消失了,實在詭異的很。
此時林荀壓根不抱任何希望,可他突然愣了——
一眼看到碼頭上那個銀發男人和小絨球。
哪怕是在夜幕之下,這對主寵也太搶眼了,小絨球雪白得很,而男人甚至有一頭銀色長發,眉眼更加是疏朗俊美。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一人一寵似乎在……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