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雷雨大作,陸流景将徒弟擋在身後,試圖獨自一人面對眼前這一群黑袍人。
謝顔全身顫抖,由于先前的重傷,他現在腿軟頭疼,就連站穩身體都是強撐着。
“你們要做什麼?”
陸流景眼神泛冷,内心難免開始懷疑陳希明的身份。
“道長,我們這可都是為了你好啊。”為首的那名黑衣人率先走了出來,語氣漫不經心。“整個大陸隻有您能晉升大道,您怎麼能……”
她将鄙夷的目光落在陸流景身後的謝顔身上,嗤笑一聲,“浪費在這種人身上呢。”
女子話音剛落,身後的一群黑衣人同時出手,見此,陸流景迅疾抄起長劍攻了上去。
在這座塔内,無論是誰的靈力都會受到壓制,而那群黑衣人用的就是以多敵少之法,陸流景雖武力高強,可終究不敵眼前這一群人。
半個時辰後,陸流景落了下風,一下不敵,猛地被人擊飛出去。
陸流景嘴角染着猩紅的鮮血,有些無力地被那女子壓在地面上,那人渾身散發戾氣,眼裡閃過一道冷光。
此刻,陸流景察覺到一道強烈的殺氣,然而他躲避不及時,左手掌心被劍狠狠刺入,無法掙紮。
“師尊!”
謝顔大驚,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奔向陸流景。
“别過來!”
謝顔腦子己經無法思考了他奔跑着拔出腰側的匕首刺向那人,後者反應極快,謝顔未碰到他分毫便被踹飛出去。
少年翻滾幾圈,很快穩住身形,再次攻向那人。
黑衣人似乎是不屑謝顔的攻擊,她未讓其他人動手,僅用一隻手與謝顔對弈,不過即使這樣謝顔仍不敵她。
“咳、”
少年再次被擊飛出去,渾身的疼痛讓他幾乎失去呼吸,五髒六腑都已經移位。
“去死吧!”
“等等!”
陸流景叫住那人。
“有什麼事對我下……”
“啊啊啊啊!”
然而,那女子似乎并沒有耐心聽陸流景把話說完,她當着他的面踩碎了謝顔的雙腿。
“你!”
陸流景瞳孔驟縮,無力感漫上脊背。
“休要這般無恥!”
黑衣人合力反手接下陸流景的攻擊,再次将他擊飛出去。
再次目睹師尊受傷,謝顔半跪在地上哭,腿部以下幾乎失去知覺,可他就算是爬也想要爬到師尊身側。
“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所謂的那些肮髒的愛慕之心阻礙了仙君的大道,他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黑衣人滿臉怨恨地看向苟延殘喘的少年,她憤恨大叫着,似乎在數落着少年的罪行。
謝顔的心髒很疼,他從沒想過喜歡師尊是件罪惡無比的事情 。
我是肮髒的,罪惡的。
師尊在一旁叫着他的名字,讓他回去,讓他回去。
回家。
沒有師尊的地方還能叫家嗎?
謝顔的眼淚不值錢的流淌着,心裡酸澀無比,他想,是影響了師尊 師尊離開我沒關系的、沒關系的……
那人看少年猶豫的模樣又踹了他一腳,随手将師尊身上的白玉匕首扔在他面前。
說:
“自己去死吧,快點。”
“不!不要!”
陸流景拼命阻止少年。
可當謝顔看到師尊身下越來越多的鮮血時,他的内心卻無法再猶豫下去。
謝顔猛地抓起匕首,抵到自己的頸側,淚水挂在他的下颌處,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他哽咽着說:
“我錯了我不該喜歡師尊,不該有這種肮髒的想法,我是壞人我是罪人。”
我……
他再也說不下去,
我不知道……這到底為什麼錯了。
謝顔認命地閉上眼睛,狠下心來将白玉匕首劃過自己的頸部。
獻血飛濺而出,
落在地面上,
以及師尊恐懼到極緻的臉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