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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顔本以為按他的修為沒人會在意到他,沒想到那領頭的男子将他們帶到房間後突然将目光投向謝顔。
他語氣不善:
“像你這般的身份,按理說一輩子進不了我們薛府,若不是雲流提前和我擔保,我真不敢放你進來。”
“我……”
謝顔被這突然的一席話驚到,若不是親眼目睹那人是盯着自己說的,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雲清雲錦看了謝顔一眼,雖然他們眼底有擔憂,但最終沒有開口。
謝顔默默低下頭,站在師叔身後假裝自己不存在。
“薛大人這話說的未免太過分,難道你連師侄這樣的修為都害怕?
“你……”
陳宗師這話一說薛知軌一時搞不清這人究竟是在針對他還是在針對那孩子。
“爹,不要再說了。”
雲錦硬着頭皮開口,薛知軌聽到他的聲音後剜了他一眼,随後将目光投向在場的另一隻鹌鹑——孟元。
他從來沒到過這種地方,除了新奇之處,他有些害怕,這裡和他過去十幾年内所見到的一切完全不同,未知的事情總是讓人感到恐懼。
謝顔看到薛知軌犀利的眼神落到師弟身上不禁有些擔心,不過他預想的結果并沒出現。
謝顔聽到他說:
“你這小輩似乎非同一般。”
“……什麼?
孟元瞪大眼睛,沒太敢确定他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你叫什麼名字?
“孟、孟元。”
“孟元師侄根骨極佳,我看你将來必定有所作為,這樣吧,作為長輩我贈你一樣仙器,這是我薛家祖上仙人當年賜予我的寶貝,現在我将他賜予你,希望孟元師侄将來不要忘了我。”
“什、什麼!”
薛知軌此話一出,現場所有人都露出了驚訝之色,就連陳師叔也難掩異色。
“薛族長您這是?”
“不要再說了,我說過的話不會再收回了。”
“拿着吧。”
薛知軌從芥子中掏出一柄骨笛,将它遞給孟元。
“拿着吧,孩子。”
孟元不知所措,惶恐地回頭看向陳師叔。
“拿下吧。”
陳師叔眯了眯眼,最終還是将口中的說辭咽了下去。
孟元強忍着恐懼接下骨笛。
事實上,孟元并未覺得自己受到了賞識,他内心隻有恐懼。
像這樣的情況孟元已經遇到過很多次,在他的前半生中,總是有人莫名賜予他寶器,隻為了結識他,直到他被陸流景收下後。
他原本隻以為這是他運氣好,但作為一個普通修士,運氣再好也不會第一次見面就受到像薛知軌這種人的賞識。
更何況還是在師兄剛被……的情況下。
*
一炷香後,薛知軌因事離開了此處,幾人懸着的心終于放下,謝顔心情不太好地坐在椅子上。
雲錦也覺得剛剛自己父親做得不對,他幾次想開口安慰師弟,但都因為自己娘親在現場最終沒有開口。
雲錦雲清不知道為何他們的爹娘會這麼讨厭謝顔。
但他知道。
他身上有魔氣。
陳師叔為了避免謝顔想太多,于是他随便想了個說辭便帶他離開。
“不行,你們不可單獨出行,若想出去必須帶上他們。
雲錦的娘親面色嚴肅地指了指門外的一行士兵。
“你。!”陳師叔心下一沉,他知道她是讓他們監視自己 。
“難道你們敢質疑雲流!”
陳師叔從芥子中掏出先前離開前陸流景轉交給他的玉佩,見此玉佩如同雲流君親臨。
“雲流君…… 女子盯了那隻玉佩許久最終妥協:“罷了。”
“哼!”
陳師叔冷哼一聲,一臉不願地将謝顔帶了出去。
……
“謝師侄,你可别在意他們。他們就是一群欺軟怕硬的人,一人成仙雞犬飛升,薛家就出了一位仙人,他自己還沒怎麼樣呢,這群姓薛的人就得瑟成這樣了?等我告訴雲流後看雲流怎麼收拾他們。“
“我不在意他們。”
謝顔說。
他已經習慣了其他人的冷眼,但他不理解薛家既然這樣豪橫,他們為何這麼……害怕師尊。
“師叔,師尊對他們來說是什麼樣的存在?”
“雲流啊……”陳師叔頓了頓:“你應該知道薛家曾經出現過一個仙人,不過那已經是幾千年前的事情,那時候成仙雖難,但靠丹藥的堆積也是能飛升的,傳聞那位姓薛的仙人就是這樣……”
陳師叔指了指天空。
“而你師尊。”陳師叔放低聲音:“謝師侄你恐怕不知道,雲流君現在就離成仙一步之遙,如果他想,他就已經成仙了,他不想走,是因為你啊……”
”我?
“他怎麼舍得讓你一人留在凡間。”
“什、什麼?”
不對!
謝顔突然明白了什麼,整張臉瞬間爆紅:“陳師叔你知道了!!!”
他和師尊的關系。
“是啊。”
陳師叔淡定地眨了眨眼:“雲流身上都是你的味道,誰看不出?”
“味道?!
“你靈力的味道,每個人的靈力都不一樣,聰明人都能看出你們做了些啥,話說你還真是大膽……”
“唔——
陳師叔的話突然被一道呻、吟聲打斷,謝顔也聽到了,他們同時看向那聲音 。
“誰?”
“是我。”
雲霧中,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走了出去。
謝顔揉揉眼睛,他不太确定自己有沒有看錯。
那好像是……
長了頭發的……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