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媽媽和祖母一直叮囑它要快點進食,原來隻是十分鐘,食物的新鮮度就下降得那麼多。
鲸灰不解地看着它臉上的痛苦,問:“嘤?”很難吃?
它上一次吃藍鲨肝髒還是五歲之前,早就忘記了藍鲨肝髒原本的味道,剛剛吃的時候,它覺得很好吃。
但看歡歡這副神情,它有些茫然了。
難道它們的味覺不一樣嗎?
不一樣就代表異樣,一想到這裡,鲸灰就有些喘不過氣。
它太渴望正常了,它不想做回掃把星,它一點也不想和歡歡有不一樣的地方。
鲸歡感覺它好像有些難過,有些不明所以,直覺告訴它要趕緊解釋:“嘤嘤。”也不是很難吃,就是和新鮮的肝髒有些差距,我有點接受不了。
“嘤嘤。”
灰灰,相信我,等你多吃幾次,你也接受不了不新鮮的肝髒了。
鲸灰心底的恐慌停止蔓延,試探道:“嘤?”真的嗎?
真的不是因為它們的味覺不一樣嗎?
鲸歡以為它在問鲨魚肝口感的問題,認真點頭:“嘤。”那當然了,這有什麼好說謊的。
鲸灰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鲸歡忍不住開啟話唠模式,告誡鲸灰:“嘤嘤。”灰灰,以後你可要第一時間吃掉食物,不要等,更不要貯藏,那樣不好。
“嘤嘤。”
既然有能力吃新鮮的,就不要吃不新鮮的,不新鮮的食物除了不好吃,還可能變質,吃了容易傷害身體。
“嘤。”
嗯。
鲸灰聽得很認真,半點不覺得它唠叨,隻覺得心裡暖洋洋的,恨不得溺死在這份關心裡。
交談中,它們離開了這裡。
它們身後,無數鲨魚沖到藍鲨屍體和肝髒旁,開始瘋狂搶奪,厮殺再一次出現。
在海裡,丢棄的食物永遠不會浪費,隻會供養其他海洋生物。
任何生物吃飽後都不能劇烈運動,否則會影響身體健康。
但飯後慢慢活動,有助于食物在體内移動,輔助消化。
鲸歡和鲸灰就慢慢地往暫居地遊着,一邊消食,一邊聊天,順便再欣賞欣賞海裡的美麗景色。
看着那些海洋同居者,鲸歡再次開啟教學,揚起腦袋點着一個海膽說:“嘤。”海膽。
鲸灰牙牙學語:“嘤。”海灘。
鲸歡搖頭糾錯,重複了一遍:“嘤。”是海膽,不是海灘。
鲸灰這次說對了:“嘤。”海膽。
鲸歡眼中滿是笑意,不吝啬誇贊:“嘤!”灰灰又學會了一個新的詞語,太棒了!
鲸灰在誇贊中熱了臉,更加認真學習。
突然,它們聽到了鲸露的聲音。
嗯?
姐姐怎麼在這裡?
鲸歡面露疑色。
一大片礁石擋住眼前的去路,想要見到鲸露,它們必須繞過去。
不過不用那麼麻煩,鲸歡剛想發出聲音呼喚姐姐,下一秒,它卻聽到了姐姐憤怒的叫聲。
“嘤嘤!”什麼叫我很好,但怕被克?你不願意就不願意,扯這些做什麼!
陌生雄性虎鲸聲音跟着響起,因為對方說着官方語言,鲸歡和鲸灰都聽到了。
陌生雄性虎鲸:“嘤嘤。”誰都知道鲸灰是克鲸不要命的掃把星,其他雄性一聽到你們收留了鲸灰,都不願意接近卡拉族群了,隻有我冒着生命危險和你見面,已經足夠真誠了。
“嘤嘤。”
鲸露,你知道的,很多雌性都試圖和我交/配,而我隻喜歡你。
“嘤嘤。”
隻要你讓卡拉族群的首領趕走鲸灰,我一定不計較你們收留過鲸灰的事情,而且我還答應你,今年隻和你交/配。
一聽這話,鲸歡心裡又氣又怒,卻顧不上暴打那隻口吐狂言的雄性虎鲸,趕緊去看鲸灰,看清它臉上的表情後,心疼不已。
鲸灰此刻的臉上滿是惶恐不安和痛苦。
它眼睛紅得厲害,低着頭,根本不敢去看鲸歡的表情。
它害怕在鲸歡的臉上看到對它的害怕和厭惡。
它後悔了,它果然就是掃把星。
如果不是它貪圖那點溫暖和善意跟歡歡回來,就不會害得卡拉族群被其他虎鲸抵制嘲諷,害得鲸露被那隻雄性虎鲸輕視。
明明卡拉族群那麼好,鲸露那麼優秀。
可這一切都因為它的存在毀了。
“……嘤……”……歡歡,對不起……
鲸灰眼淚滴落,小聲地向鲸歡道歉。
除了道歉,它都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它必須把黴運從卡拉族群帶走,或許,它該走了。
可是……它的身體為什麼動不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