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藥,不過她身體太差,見效慢,副作用大,挺不過去可能就……總之,我不太建議。最好是泡治療倉,隻要多泡幾天就能好得七七八八。”
佩格故意把吃藥的選項排除,留下價格高昂的治療倉。
一方面是因為小人魚的情況着實糟糕,另一方面也是有心想要讓這位奚少将出點血。
奚謹聽完後,決定道:“那就治療倉吧。”
佩格心下一喜,生怕奚謹反悔,立刻道:“我這就安排!”
在給小人魚注射了一針退燒藥後,佩格醫生便匆匆離開。
奚謹坐在床邊守了一會兒,見小人魚表情舒展了一些,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溫度降下去了。
她看向管家,問道:“佩格醫生是你從哪兒請來的?”
老管家支吾了片刻,回道:“從C區的一家私人診所請來的。”
人魚中心幾乎壟斷了所有關于人魚的事物,也包括人魚醫生。
然而,當老管家向人魚中心表示需要一名人魚醫生上門治療時,卻遭到了拒絕。
他們說,詹将軍家的人魚身體不适,人魚醫生們都去了那邊會診,現在騰不出人手。
老管家沒辦法,隻好四處打聽,沒想到佩格醫生主動找上了門。
這位佩格醫生自稱是從陶菲裡克醫學院人魚系畢業的高材生,曾經在人魚中心任職。
老管家看了對方的學曆證明,想着應該出不了什麼問題,就把她請了過來。
“做的不錯,”奚謹難得誇獎了一句。
老管家頓時臉上笑開了花,“謝謝,大小姐。”
大概一個多小時後,佩格醫生發來消息,說她已經借來了治療倉,讓奚謹安排人去搬。
聽到治療倉是“借”的,奚謹挑了下眉。
治療倉确實價值不菲,購買必須經過審批,不過佩格醫生的診所也着實寒酸了一些。
然而,當治療倉運來時,奚謹才知道,比她預想得還要糟糕——眼前的治療倉破破爛爛,哪怕扔到垃圾堆也一點都不突兀。
奚謹找到治療倉上的批号,發現它竟然是三十年前生産的老古董。
看着佩格醫生插上電源,用力拍打治療倉的外殼,過了十幾秒感應燈才亮了起來,奚謹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用它給小人魚看病,靠譜嗎?
面對奚謹的質疑,佩格醫生不滿道:“你别看治療倉型号老舊,但功能還是完好的。而且,治療最關鍵的是修複液,而不是治療倉。”
“抱歉,”奚謹看向床上又發起高燒小人魚,“我隻是擔心治療效果,畢竟她好像變得更虛弱了。”
聽奚謹這麼說,佩格醫生連忙又給小人魚做了個檢查,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她将一管修複液倒入治療倉,然後對奚謹催促道:“快,把她抱進來。”
奚謹按照佩格醫生的要求将小人魚穩穩地放入治療倉,看着綠色的透明液體沒過她的身體。
藍色長發在水中散開,魚尾卷曲着倒向一邊,小人魚的臉白得幾乎透明,胸膛的起伏微不可聞。
奚謹突然有種在做标本的錯覺。
佩格醫生調整了一下治療倉的參數,确保它在正常工作,才松了口氣。
“剩下的隻能靠她自己了。”
奚謹詢問道:“她活下來的幾率有多大?”
“50%,或者更高……這取決于你,奚少将。”
“我已經不是少将,”奚謹糾正了一句,疑惑道:“你需要我怎麼配合?”
“很簡單,陪她說說話。”
佩格醫生看向治療倉裡沉睡的人魚少女,“人魚是很情緒化的生物,他們需要感受到被愛。”
“這有助于她恢複身體?”
“當然,”佩格醫生語氣笃定,“我相信這對她有幫助。”
“好吧,”奚謹沒有繼續質疑,随即轉換了話題,“佩格醫生,現在我們來談談你偷盜治療倉的事情。”
佩格醫生臉上的表情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奚謹。
奚謹表情淡淡地與她對視。
佩格醫生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奚少将你怎麼不等我把小人魚治療好了再談呢?”
卸磨殺驢也要等驢幹完了活兒不是?
奚謹語氣淡淡,“很簡單,因為我不信任你。”
佩格醫生:“……”
“我不放心讓一個來路不明的醫生進入我的莊園,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坦誠你的目的。”
“如果我不說呢?”
“我想,那不是個明智之舉。”
佩格醫生從奚謹平靜的語氣裡察覺到了一絲威脅。
她譏諷道:“看來您并沒有給我拒絕的權利。”
“是的,”奚謹肯定了她的話,仿佛這件事是理所當然的,“你沒有這個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