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昨兒喝了點,”萬嘉旅拍拍他肩膀,“要不是你回來我早回去躺着了。”
“多大年紀玩不動了,”宋世煜說,“等會兒啊,怎麼還沒來。”
“誰啊。”萬嘉旅又挪到沙發上去躺着了。
“小情兒。”宋世煜說,“我簡直了我在外面我一看我這小尺寸,我那都筷子插杯子。”
“哈哈哈哈哈哈,”萬嘉旅說,“你可别出去丢人了。”
宋世煜的小情人是個乖乖的妹子,沒多久就來了,穿着海軍服,瞧着年紀小,老是怯怯地看這宋世煜,幾人到齊了之後就往樓下的舞池走,這會兒整個「反應爐」都得開大火煉丹了,煉丹的要義就是燒,環境也騷,人也騷。
萬嘉旅是真的有點兒不舒服,他除了早上紀榆給他弄的飯之外他什麼都沒吃,昨兒酒勁才下去,聞到酒味都有點兒想吐,他還怕沒人照顧他,萬嘉旅坐在酒吧前排的最中間,這兒的觀台能縱深拉至最角落,他在密密麻麻的紅男綠女裡面,隻感覺有點兒吵。
宋世煜回來就要發瘋,像個猩猩一樣嚎叫,他舉着香槟就要呲人,有人站在前面桌子上搖擺跳舞,經理特别會來事兒,給大屏上一寫「歡迎宋公子回歸!」就他媽七個字的排面,宋世煜得被這經理掏走七萬打底。
宋世煜跟海軍服妹妹小别新婚,送了杯烈焰玫瑰給她,那眼神看着都得在這兒做起來,要不鑽吧台下面的櫃子裡算了。
現在是晚上九點半,夜生活才開始,但是他打算在坐十五分鐘就回去了,在十點之前回家攤着去。
萬嘉旅看着宋世煜就想笑,這是他從小到大的哥們,他們之間互相實在太了解,但是宋世煜也有毛病,他這個人不像麻薯那樣隻要人有意思誰都能玩,宋世煜多少有點假,有點狗眼看人低,但是他對自己還是沒什麼毛病的。
萬嘉旅在這時候從皮衣的口袋裡掏出手機,他低頭看了一眼,有點兒沒弄懂,他擡起手機仔細看了看,是紀榆去的那地方有強降雨。
現在也是恰逢雨水節氣,這時候下雨也不奇怪,但這強降雨的的警報還厲害,都在戒備了。他們學校應該有應對措施,不用太擔心。
萬嘉旅又将手機放回去皮衣裡,繼續看宋世煜在那表演火焰玫瑰,銀河閃粉,正常下一個節目應該是徒手變紅心,他對每個女孩兒都表演這種魔術,萬嘉旅已經看膩了。
海軍服妹妹喝了點兒酒,有點要昏了,宋世煜扶着她,不知道在耳邊說什麼,她們好像要走了。宋世煜過來打招呼,“一塊兒走啊?”
萬嘉旅笑着也起身了,“你晚上回哪兒啊?”
“就隔壁睡了,”宋世煜說,“你回去家裡啊?”
“嗯,”萬嘉旅心不在焉,沒什麼意思,“回去了。”
“诶,”宋世煜喝了些,來攬着萬嘉旅的脖子,輕聲說,“剛剛還有人跟我問你呢,你要不約着吃個宵夜去。”
“不了吧。”
剛出酒吧,就發現外面在下大雨,萬嘉旅伸手就被濺了。“要不你也别回了,住邊上算了。”宋世煜說。
“會泉那,雨大嗎?”萬嘉旅莫名問了一句。
“怎麼不大呢,我落地那會兒聽見飛機都取消了好幾班,估計大暴雨了,不知道要下幾天,”宋世煜說,“前一段會泉才暴雪,又他媽來一場暴雨,估計得停電。”
“啊,”萬嘉旅擡頭看着,雨像梨花針一樣落下來,“行,知道了。”
宋世煜摟着姑娘走了。
萬嘉旅給紀榆打電話,卻打不通。
萬嘉旅想了一下,給吳桐打電話要活動領隊的電話。
響了兩聲,通了。
電話才接起來,就聽見一陣吵鬧聲,領隊以為是跟吳桐一樣的學姐學長來詢問情況,馬上說,“學長你好。”
“怎麼了?”萬嘉旅沉了聲音,“怎麼...這麼吵?”
他在吵鬧聲裡聽見了好像有人在叫紀榆的名字,混雜着一個刺耳的詞,同性戀。
“有同學口角,”領隊捂着電話,“馬上就會處理好。”
“姓紀?”
“我問你是不是姓紀。”
——
萬嘉旅在深夜暴雨中發動了車,他開了窗連眼睛都要看不見,急急的鈍水像石子一樣砸在車窗上,噼裡啪啦地作響,讓人煩躁。
從這兒開車去紀榆所在的地方,約摸得四個小時不止,加上這樣的天氣,能在半夜三點之前到安全到那兒也已經算是大吉。
萬嘉旅今天沒吃飯,就從酒吧門口到車上這不到二百米的路都讓雨打得有點兒發寒,車輛的暖風已經開到最大,他的頭發有點兒濕,他渾身打個寒戰,他從邊上摸了一瓶紅牛,這會兒才開始點上導航。
紅牛沒拿穩,剛喝了不到半瓶就倒在了副駕駛,萬嘉旅的眉頭緊鎖,他的心情現在差得爆炸,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本就有點兒身體不适搞得火氣有點兒大還是剛剛在酒吧悶着了,劉海的水滴滴在他睫毛上的時候隻能看見他陰得要出水的臉。
他不自覺的加大了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