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春沒有采訪任務,當天可以和西原千理一起過去。
她從西原千理那裡知道赤葦京治也會帶着漫畫老師過去看比賽取材,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是哪個老師。
西原千理想了想。
宇内老師沒有要隐藏自己漫畫家身份的意思,畢竟筆名就是真名,隻要看過漫畫都能很快聯想到是他,但還是得尊重他本人的意思。
沒能得到内部消息,佐佐春也不沮喪,拉着西原千理又叽叽喳喳好久才滿足。
西原千理沒有放下手機,她又打開日曆查看。
那場比賽就在兩天之後了,為了确保當天能夠順利去觀看,西原千理翻開日程和目前的工作進度将近期的工作情況又過了一遍。
幾位漫畫老師的分鏡都審核過了,現在應該都在繪制成稿當中,沒有多大問題。
至于每月一次的工作彙報也寫完了,明天提交給主編就可以了。
郵箱裡發給新人漫畫家的郵件也得到了回複,雖然不能很快敲定連載合約,但是大概也快了……
西原千理滿意的關掉日曆界面。
還有就是……
西原千理手指無意識的在聯系人界面徘徊。
她想給赤葦前輩打電話。
她想聽見赤葦前輩的聲音。
明明今天才剛确認關系,才剛分别沒多久,按理來說想見面的心不會這麼強烈,但是這種事不是能用理性去分析的。
想和赤葦前輩一直在一起,想和他擁抱,還想——
西原千理一頓,當即把頭埋進枕頭裡,試圖把腦袋裡黏糊的想法憋死。
可惜那些想法沒能被憋死,反而愈演愈烈,在她腦海裡開始蹦迪。
思來想去,西原千理決定放過自己。
她翻過身,側着腦袋看手機,鬼使神差的按下了通話鍵。
反正……都是男女朋友了,打一個晚安電話也沒關系吧。
但萬一赤葦前輩正好休息了怎麼辦?
西原千理沒能忐忑多久。
電話就被接通了。
“千理?”
溫和清亮的嗓音穿過虛無的網絡,帶着一點細微的變音抵達西原千理的耳邊,平日裡總隔着一點距離的聲音此時像是情人耳語一般,近得像是這個人就在她身邊,正對着她的耳朵說話。
西原千理沒有想到電話這麼快就接通,不由一下子坐起,手指緊張的揪住床單。
隻是一個電話。
隻是簡單的一聲呼喚,就讓她心跳加快了。
内心卻滿足又貪戀的,期待着能再次聽見他的聲音。
沒有得到回應,赤葦京治看了眼手機,又喊了一聲。
“啊、我在,赤、京治。”西原千理差點咬到舌頭,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緊張,隻覺得隔着電話聽他的聲音,像有毛茸茸的蒲公英一路順着耳朵吹進心裡,她努力定了定神,向戀人坦誠自己的想法:“我……我想聽見京治的聲音,我很想見你,抱歉……我這樣打擾到你了嗎?”
赤葦京治那頭安靜了幾秒,随後是更為溫和輕柔的聲音,“不會,因為,我也想見你。”
盡管現實隔着數不清的街道與樓房,但此刻,他們的心似乎無視了空間上的距離,緊緊依靠在一起。
赤葦京治的身前還擺着剛整理完的文件,他擡頭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隻有零星的星光點綴,夜幕之下的城市卻是燈火通明。
晚風順着沒有完全合攏的窗戶溜進來。
他看見玻璃窗上映出自己的樣子,被風微微吹動的發絲,還有唇邊不知道何時翹起的一抹笑。
“我也很想見你。”赤葦京治輕聲又重複了一遍。
聲音像是要烙進靈魂深處。
……
編輯部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西原千理最近心情非常好,再根據前不久的事,衆人很輕易就能得出結論。
他們部門又有一個編輯喜提脫單了。
啊,這可真是讓人又高興又憂愁的事。
高興的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憂愁的是這種事被後輩搶在前頭了,讓前輩們實在是無地自容。
“那是你們,請不要帶上我。”朝倉編輯果斷和單身編輯們劃清界限,一邊鄙視他們:“既然這麼羨慕,還不快去找一個啊。”
這些人又裝作沒聽見似的,吹着口哨移開目光。
開玩笑,這是能随便一找就找到的嗎,朝倉也太難為人了。
西原千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臉上帶着點紅暈,嘿嘿笑着,算是默認前輩們對自己的猜測,但她沒有說自己的交往對象是隔壁周刊少年的編輯,他們兩人誰也沒有想在公司隐瞞的意思,準備順其自然,讓前輩同事們自己發現。
畢竟看他們到處猜測赤葦編輯是不是談戀愛了/西原編輯交往對象好像是公司裡的人——似乎還挺有意思的。
其實西原千理也聽前輩們說過不少辦公室戀情的反面例子,什麼編輯出軌漫畫家,被發現後覺得會在部門裡待不下去幹脆帶着漫畫家跑了——之類的,據說那時候主編氣得大罵那位編輯不要臉。
不過就算如此,部門裡也并沒有明令禁止辦公室戀情,像是西原千理會以為的辦公室戀情裡的女方需要壽退社的情況,也不存在他們的編輯部裡。
隻有主編一再強調不要想着拐帶漫畫老師……嗯,非常有沉痛經驗的發言了。
“在想什麼,眉毛都皺起來了。”溫和熟悉的聲音在身側響起,額頭上還傳來溫暖的撫摸,像是要将她無意識皺起來的眉毛抹平。
西原千理:“出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