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亂撒尿?
隋寂一個激靈從賓館的床上坐起來,陸在蘅神經了吧。
他覺得陸在蘅又添了一個病,妄想症。
還是說,陸在蘅在暗示他什麼……啧,好重口味。
隋寂覺得陸在蘅的心思越來越難猜,他想速戰速決玩激情,陸在蘅卻扭扭捏捏,他陷在陸在蘅專屬的“好裡”愈發走心,陸在蘅又玩弄他的感情。
現在,隋寂回到一開始的“激情方法論”,陸在蘅又開始搞暧昧。
男人的心思一天一個樣,隋寂嗤了聲。他來阿勒泰八天了,終于跟陸在蘅搭上話,兩人的關系卻又死循環般,愁人。
他是偷着跟來阿勒泰的,在陸在蘅離校後的第二天晚上,提前跟輔導員路奎打聽了地址,說自己要給班長寄點年禮,就這麼飛機轉機,風塵仆仆地來了。
隋寂在市中心的連鎖酒店開了一個月的房間,又在附近的花店找了個兼職。老闆是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小姐姐,看他帥,每天讓他到廣場上擺攤引客。
幕天席地的皚皚白雪世界,晶瑩剔透的冰封玫瑰吸引了許多遊客。
隋寂在市中心廣場待了兩天,就運氣很好地碰見了陸在蘅的妹妹和姥姥,他沒騙她們,的确是聽見電話裡那個魂牽夢繞的名字才認出陸員筝的。
想到陸員筝,隋寂翻開備忘錄記下了“烤紅薯”三個字,酣睡過去。
一早,隋寂裹着塞滿了東西的羽絨服,跑到了陸在蘅家樓後。
要當衆撒尿嗎?
不合适吧。
為了陸在蘅,也是可以的吧。
隋寂正猶豫,頭頂一扇窗子猛地被推開,一張翩翩勝風華的臉出現在窗口,陸在蘅一副“果然是你”的表情,挑了下眉,壓低聲音:
“你給我等着。”
隋寂怔了怔,松開拽褲繩的手,點頭輕語:
“好的,班長,我等你。”
他不介意現場直播。
陸在蘅真的很快,隋寂才數了十個數,他就風一般跑來了,隋寂不高興道:
“下次不準這麼快了。”
沒想到陸在蘅絲毫不應他的請求,還伸出大手,拍他的後腦勺,擰他的耳朵,恨鐵不成鋼道:
“隋寂,大學生了!有點素質行不行?!腦子裡一天到晚都灌了黃湯嗎?能不能正常點?!”
他怎麼又挨訓了。
隋寂看着喋喋不休說教的陸在蘅,好一陣無語,好容易等他停下,才插話:
“誰讓你好端端說想看我撒尿?”
“……誰他媽跟你說……”
陸在蘅深吸一口氣,把他拎遠了些,他們動靜太大,容易吵着一樓住戶。
他再一次問隋寂,能不能表現得正常點。
隋寂默了片刻,說可以,然後跟變魔術似的,逐一掏出懷裡的東西,兩個熱乎乎的烤薯,一朵裝在小玻璃瓶中的冰封玫瑰,還有一塊薄如蟬翼的紗綢絲巾。
他擡起落了飛雪碎粒的眼睫,濕漉漉地望着人:
“班長,可以收下嗎?我可不是賄賂你哈……就當感謝你總給我買的玉米棒子好了。”
“……”
陸在蘅接過來,瞬間覺得自己真該死,大早上罵人做什麼。
隋寂隻是來送點小孩玩意兒,哪有什麼壞心眼。
但很快,陸在蘅想起了一些太過狂野的畫面,歎口氣,饒是那樣……眼下又……鬼迷心竅了。
十八歲的大男孩黝黑的眸子裡全是自己,巴巴的,陸在蘅隻能對事不對人,沖隋寂道:
“趕緊買票回家。”
隋寂“哦”了聲,并不打算聽他的,離了學校,陸在蘅又不是班長。
但他看得出來,他乖一點,陸在蘅就會讓他好猜一分。
“班長,那你先忙,晚上跟你說點事好嗎?”
聽見“說事”兩個字,陸在蘅皺了皺眉毛,提前警告他:
“别胡鬧。”
臨上樓前,陸在蘅掃到牆根底下,又想起什麼似的囑咐:
“你住的地方沒衛生間嗎?别亂撒尿!”
“……我沒有!”
話音剛落,一隻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小流浪狗溜到牆根底下,嘩啦啦,好大一泡尿。
兩人都看到了。隋寂這才明白陸在蘅沒有什麼怪癖,而是給他扣了好大一頂帽子。
“班長……?”
“不是你就行,趕緊回去。”
隋寂目送陸在蘅上樓,翹了翹唇角,尴尬起來的陸在蘅也好性感。
他吃完早餐,照舊跑到中心廣場,果然沒等太久,陸員筝就和席春光下了公交車。
“小隋,我很喜歡吃奶酪棒,謝謝你。”
被九歲的小女孩跟着席春光叫“小隋”,隋寂沒覺得有什麼,反而覺得陸員筝可愛,跟陸在蘅喊他“小隋”時正經又禁欲的感覺不同,但也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就是覺得很舒服。
也許是陸員筝直呼陸在蘅的大名,讓他産生一種和兄妹倆是一家人的感覺吧。
隋寂勾了勾嘴角,他沒白買奶酪棒,聽陸員筝說,陸在蘅管得嚴,不準她吃太多甜的,小姑娘又饞,便央他買了藏在裝紅薯的紙袋裡,陸在蘅準保發現不了。
果不其然,陸在蘅連口紅薯都沒吃。
陸員筝跟着席春光賣了會兒東西,湊過來,說明天早上想吃炸雞腿。
大早上哪兒來的炸雞腿?不過隋寂還是點點頭,陸員筝高興得很,拍了拍隋寂的肩膀,小大人似的,弄得隋寂哭笑不得。
“哎呀,奶奶……阿姨,姐姐……再送我一雙手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