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汪域闌顯然“英雄所見略同”,還跑到學院裡鬧了一場,他當初同意幫隋寂轉專業可不是為了他深造,聽說社科學院漂亮姑娘多,他希望兒子早早找個好人家。
汪域闌自認很了解隋寂,兒子跟他一樣是個不能獨活的人,沒有女人幫趁着,以後可怎麼吃喝玩樂。
“找到傍家沒?”
這三年,汪域闌沒少這麼問,隋寂總是一副要幹架的樣子,汪域闌隻當兒子單純,還給他發了些片子,心裡琢磨着傻兒子該不會還不懂人事。
眼看着兒子要砸手裡了,汪域闌覺得靠兒子“賺錢”養自己的可能性愈發小,索性自己給他尋了個傍家。
他站到學院教務處,理直氣壯地質問學校為什麼不允許隋寂早戀,讓學院給他批假,兒子要回家相親。
包括隋寂在内的所有人都震驚了,尤其是換上一臉怒氣的隋寂,不可置信汪域闌怎麼這麼不要臉。
他都快二十了,汪域闌還想着“賣兒子”賺錢。
“你給我滾出去!信不信我在這兒打你!”
幾個老師勸着,讓隋寂冷靜。
但隋寂怎麼冷靜地下來,他在學院裡之所以從開始就沒有好名聲,都是拜汪域闌所賜。
哪有家長這麼跑大學裡做這等惡心事的!
說得粗俗點,哪有父親逼着兒子這樣……跟賣身求榮的鴨有什麼區别!
隋寂攥緊的拳頭輕輕打顫,眼圈都紅了。
陸在蘅趕來的時候,他才仿佛找到了支點:
“陸在蘅幫我揍他,他要我去勾引富婆。”
隋寂的話直白又粗俗,汪域闌臉紅脖子粗,讓他别亂說話。陸在蘅也讓他安靜,将汪域闌請了出去。
後來不知道陸在蘅跟汪域闌說了什麼,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但隋寂自己往自己心裡插了根刺——
陸在蘅當時沒有站他這邊,是不是說明陸在蘅一點兒都不在意他,好像對他可能找富婆這件事無所謂似的。
“陸在蘅,我要找富婆,你怎麼想?”
後面幾天,隋寂時不時磨人,陸在蘅煩不勝煩,有一次說了“可以”。
隋寂徹底炸了,在自習教室摔了所有書,鬧得備考的人敢怒不敢言,被陸在蘅掐到肩上扛着走了。
“鬧夠沒有?!”
“沒有!”
陸在蘅又不管他了,也不陪着學習了,隋寂就也不去看書了,考不考得上還重要嗎,陸在蘅讓他嚯嚯女人。
他在秋風瑟瑟裡罵着,陸在蘅讓他随便。
随便是吧,隋寂恨恨地想,他做不出來不尊重女性的事情,但可以找個男生給陸在蘅“戴綠帽子”。
周六下午,427隻有沈卧弦在。
隋寂跟他講了講自己的計劃,沈卧弦瞪大眼睛:
“我壓你?!”
且不說沈卧弦比隋寂還矮了點兒,他為什麼要跟隋寂配合這種莫名其妙的戲碼?
隋寂讓沈卧弦假裝把自己壓在床上,撕扯衣服,最後再借位來了吻什麼的……
哦,還要錄像。
沈卧弦想起隋寂不靠譜的爹,有點擔憂:
“你不會真要下海吧?”
這也太可怕了。沈卧弦上下掃視着隋寂,他要是敢有這種念頭,得被班長一拳拍死。
“下屁的海,我……快畢業了,我跟你留個紀念?”
“可為什麼是我壓你……的記錄方式?”
話題又繞回來,隋寂停下手中的動作,垂下視線,不說話的時候顯得心事重重、可憐巴巴,沈卧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也不知道陸在蘅怎麼受得了他的,隻好答應。
隋寂犯病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沈卧弦無奈地配合。
“你把頭歪一下啊,要不然鼻子對鼻子啊……”
“是讓你扯我領子,不是讓你給我遮!”
“别看鏡頭……”
“用手背墊下我腦袋,磕着了……”
寂靜的周六下午,427的動靜詭異又引人浮想聯翩,還好大部分學生都出去了,要是誰路過,絕對聽得面紅耳赤。
隻有陸在蘅十分淡定地走了進來。
床上的兩個人頓時石化,但仰躺着的那個很快反應過來,勾着另一個的脖子,用眼神示意他“入戲”。
這可是個好機會,不枉他累壞了似的教沈卧弦這個白癡。
沈卧弦本就是個内向而容易尴尬的人,此刻腦子宕機,除了“隋寂你有病吧”,什麼也說不出、做不來。
他就這麼尴尬地看着陸在蘅走到書桌前,不知道拿了一塌什麼東西出來,唰唰唰寫了字,然後走到他跟前——
陸在蘅全程跟沒發現這麼詭異的一幕似的,悠悠走過來遞給沈卧弦一張紙,是什麼競賽報名單。
沈卧弦被兩道目光交錯着凝視,面紅耳赤,背上都是冷汗,接過來,陸在蘅還沖他笑了笑。
這之後,陸在蘅像才看見隋寂似的,以班長的身份平靜通知他:
“隋寂,鬧夠了就去準備後天的預備黨員答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