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誰?”
師仙俞眼睛都瞪圓,不太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怎麼又和許知瀾有關了!
這段時間,就沒有一件事是跟對方無關的!
“就是和許知瀾學點東西啊!”
孟紅帆拿起茶底猛的灌了一口水,心裡也有了底氣繼續說道:“徒弟啊,你仙門大比輸得如此慘烈,大家都實在是很關心你,想都幫你進步呢!”
……
哦。
就是嫌他太弱了。
這是他想的嗎?
他也很努力,但還是技不如人呐!
“你也不要太有壓力!你的真實水準我也已經跟道尊他們反複溝通過,就當跟以前一樣,學點新東西。”
孟紅帆哪能不了解自個唯一的徒弟,對方眼皮一垂,就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連忙伸手拍了拍倒黴徒弟的肩膀。
開口勸哄道:“看開點,找誰學不是學呢?再說了,人家許知瀾可是得道尊真傳的,又忙着修補各處虛空裂縫,就是問道宗親傳弟子想學都沒機會學呢!要不是天幕現世,師父還沒門路給你找這樣的課蹭上……”
師仙俞也不是不想學,更不是不想和許知瀾學。
就像師父說的,要不是出現天幕,他哪能找得到這樣的好事啊?人家許知瀾的修為天賦擺在那裡,任誰碰到都算得上是個大大小小的好機緣了。
但……
他就是覺得别扭!
非常,别扭。
心裡總有一口氣不上不下。
那口氣名為——未來他們二人會有個能飛升的孩子。
這任誰都會别扭的啊!
畢竟,現在他和許知瀾最多就真真是點頭之交。
每次看到都相□□點頭。
師仙俞又想到許知瀾還在四周,也不好多說再多,便點頭保證:“師父我知道的,我會好好學,技多不壓身嘛。”
“好好,你想明白就好。”
說完,孟紅帆搓了搓手,眼睛直勾勾看着倒黴徒弟,輕咳兩聲,才繼續說道:“徒兒呀,我說,我是說,假如,假如你想修補虛空裂縫會怎麼做……”
話都沒說完。
師仙俞就一副見鬼的模樣,飛快打斷師父那異想天開話語的同時反問道:“怎麼不幹脆問我有些什麼能保證飛升成功的想法?”
聽到這話,孟紅帆滿臉欣喜:“乖徒怎麼知道我還想問什麼!真是深知為師所思所想啊!”
……
師仙俞雙手抓住自家師父肩膀,搖晃道:“師父!你快醒醒!好好睜開眼睛看看我是個什麼修為吧!”
“徒弟啊!我知道你是築基,可我也隻是勉勉強強剛到出竅的修為!現在已經用盡了畢生所學的知識了,實在是還差那麼億點點……”
孟紅帆也沒辦法。
她肚子裡墨水就那麼多,讓她搞搞陣法碼碼代碼還行,再加上自己也不怎麼愛做計劃,弄這個真的有點顧頭不顧尾。
有種不是女娲卻要補天的迷茫感!
别的不提,她是真要去補天啊,能不迷茫嗎?
孟紅帆思來想去。
幹脆也就掏出這幾天忽悠過的所有話語以及簡陋的計劃書全都擺在倒黴徒弟面前。
直接破罐摔碎。
無賴道:“不管怎麼樣,您就努力努力,試上一試吧!咱們倆一起搞,總歸不會比我自己折騰還差了!但求您一試!”
師仙俞很想掰着手指給不正經的師父數一數自己跟對方到底差了多少個大境界。
但瞧着師父那疲憊的模樣。
隻默默歎了口氣,認命拿起那一張張的紙。
怎麼說師父都是為了自己。
不然也不用頂過這件麻煩事,他能幫得上忙自然是好…好不了了。
師仙俞哭喪着臉,拿起那不僅缺胳膊少腿還墨迹難分的字,質問師父:“您這上面到底寫了什麼,這字别說我,怕是您自己都看不懂吧!”
“我!我這輩子也沒寫過那麼多字啊!寫着寫着,不就糊塗了。别慌!徒弟你别慌!我努力一個一個給你翻譯……”
夜格外的漫長。
許知瀾感受到那即便隔着房屋都豐富至極的各種情緒,忍不住将視線投去半晌。
看到窗戶映出師仙俞那似是謀殺師長的燈影,沉默片刻。
這師徒二人真是……
與衆不同。
那,倘若屆時他教學。
可會如此?
師仙俞可不知道未來的‘老師’在想着什麼奇怪的東西。
他通宵達旦,徹夜未眠。
整整三天三夜,拼命理清思路、整理歸納、條條列清,再把手都要抄廢,終于趕出來一本勉強像個樣子的計劃書。
孟紅帆既驕傲又得意的晃動手上那本自己參與創作一大部分的計劃書。
美滋滋拍了拍倒黴徒弟的小腦袋:“乖徒真棒!回頭師父去敲詐那些老妖怪的寶貝,再分你九成護身!”
她都想好了。
到時候就可以跟那些大能表示自己字迹潦草,再說多虧有徒弟整理書寫。
更長遠點思考,如果到時候天幕再出現類似的計劃書,也可以暗示他人都是‘徒弟整理’。
這樣子說不定還能瞞得更久。
一箭雙雕!
“師父慢走,不送。”師仙俞趴在床榻矮桌上,奄奄一息。
累,手要寫廢了。
孟紅帆趕時間,也沒再說什麼,留下句‘好好休息認真學習努力進步’。
就打開門走了。
走得太快,門都忘了關。
師仙俞動都不想動,就這麼趴着阖眸休息。
直到……
感覺不太對勁!好像有些什麼東西!
他猛的擡頭睜開眼。
身前多了道并不陌生的身影。
是許知瀾!
師仙俞猛的挺直腰闆,由于用力過猛,差點閃到腰。
等他好不容易坐得端莊。
剛剛還站在身前的許知瀾已經自覺落座,還泡了壺新茶,又倒了一杯給他。
嗯……
就很不見外。
挺好的,挺好。
師仙俞默默接過茶杯,道謝後,小口小口喝起熱茶。
明明是在他落腳的房間裡。
拘謹起來的卻是他。
時間如流水般緩緩流逝。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有些莫名奇怪。
師仙俞左思右想,怎麼都摸不清那邊臉上不帶什麼表情的許知瀾在想着什麼。
就這麼不愛說話?
沉思片刻,他主動開口道:“家師前幾日提到您要指導我劍法與術式?可是要今日就開始?”
見許知瀾沒有直接回答。
他還稍微解釋了一下,講明這幾天都在幫師父規整文字。
不是故意不去學的!
也不是每天都死魚般趴在桌子上的!
“不急,你先休息。”
許知瀾說完,又給師仙俞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