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瀾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符合世人對無情道的印象。
面對八方打量,仍是不動如山。
仿佛…天幕所示也是理所當然。
嘶,更變态了。
無情道,恐怖如斯。
師仙俞有時候覺得許知瀾整個人都挺割裂的,比如沒有表情的臉,以及别出心裁又頗為頻繁的暧昧與勾引。
視線最後掃了一眼許知瀾還是黑色的鬓發。
他也就繼續擡頭看回天幕。
【隻見天幕畫面中的師仙俞表情也有些凝固,良久才開口:“這…這不太好吧,孩子還小,好好教就行了,不用這麼暴力……”
“教可以,林都不能去。”許知瀾繼續他磨墨的動作,低垂的眉眼不帶半分表情。
師仙俞拿起筆,在許知瀾的手背上畫了幾筆,道:“林都确實危險,但我師父總說,危險越大收益越大,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總拘着孩子也不好。”
“不行就是不行。”
許知瀾說完,似是想到了什麼,繼續開口:“你方才不還贊同我的想法?”
師仙俞添了兩筆墨,繼續畫畫:“我贊同呀!我隻是覺得,師父前陣子跟我說的很有道理,咱們都太溺愛小乖了,應該放他出去接受一下修真界的毒打。”
“怕是他毒打别人。”許知瀾非常公正的給出評價。
這時,師仙俞的畫也成了。
他朝着許知瀾的手背吹了兩口氣,看着上頭的小烏龜,樂呵道:“這不就行了!别管是誰毒打誰,是時候把他放出去了。”
“你是不知道,這這幾年周圍隻要是有點靈智的,都來跟我抱怨小乖的壯舉。便是城裡的魔頭惡妖這些年全都安分守己起來,都不樂意替我們帶孩子了。”
說到這,師仙俞忽然神色一正。
他擡頭直視着許知瀾:“這幾年在魔域裡動作太大,我們的行蹤早便傳了出去……”
天幕似是有意遮擋事情全貌。
畫面就放大到了許知瀾手背那筆鋒稚嫩隻得三分神似的小烏龜上。
久久定格。】
……
師仙俞又開始尴尬了。
自從天幕出現,他替自己尴尬也替别人尴尬的毛病就一犯再犯。
畫面裡那麼多東西可以轉移視線,就連窗台外都蹲着個天命之子。
就非要把未來的他調情畫出的東西公布于衆嗎?
還畫得不太好看!
師仙俞表情稍微扭曲,恨不得現在就馬上苦練畫技,保證以後有誰來問他,都能畫出個活靈活現的烏龜。
【半晌過後。
天幕中的師仙俞應當是說了不少事,畫面重新落在二人身上。
隻見許知瀾把墨迹未幹的手背貼在師仙俞臉上,漫不經心開口:“那便讓他們來,來一個殺一個。”
“你真是,我跟你講不通了。”
師仙俞有些生氣,他把玉鏡掏出來,拍在桌子上:“讓我師父來治治你!”
許知瀾笑了笑。
他閃身到窗台的位置,長手一撈,将某隻偷聽得滿臉心虛的小龍提溜過來。
手背随意印在對方臉上,開口:“行,也讓師父一齊治治小乖吧。”
師仙俞還想說什麼,一見小龍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心虛的小龍也同樣笑個不停。
始作俑者則是靜靜看着父子二人,淡笑不語。】
這一刻,世人對許知瀾的認知再次刷新。
不僅心機,殺意還很重。
且還狂得很。
也不知道是天幕中那場追殺造成,還是許知瀾本性如此。
師仙俞倒是有不同的想法。
他覺得天幕裡的許知瀾看起來,自然了不少,多了點活人的氣息。
也不是說現在的許知瀾不好。
具體也很難講清楚,就是,感覺對方似乎沒有那麼輕松……
今日的天幕仍有繼續下去的趨勢。
【隻見畫面色彩一改。
黑夜轉白日。
也不知道中間都發生了些什麼,總之許知瀾和師仙俞還有孟紅帆以及數不清的妖魔鬼怪站在城門口。
瞧着似乎是在給小龍送行。
許是涉及天機。
天幕一改往日的清晰,周圍都朦朦胧胧,城門上也隻知曉有兩字。
除卻經常現身天幕的四人外,皆難以看清長相,依稀能分辨身形與服裝色彩,以及那無法遮擋的妖魔氣息。
是,真妖魔鬼怪,沒半分弄虛作假。
“多的話我也不說了,這幾本你收好,都是爹的血淚化作的經驗,指不定能用得上。”
師仙俞邊說,邊掏了一大沓本子,送到小龍手裡。
最上面那本模模糊糊展示着‘快速采摘草藥的第六百四十五次修訂’。】
看到這一幕,師仙俞穩住表情,藏在袖子中的手指忍不住抽了兩下。
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好在之前師父那些計劃書都是由他執筆,以耳濡目染為借口,倒也說得過去。
【天幕中的孟紅帆像是想到了什麼,也飛快掏出幾本冊子,壓在了那厚厚一疊上。
笑眯眯道:“出門在外,苦别人,也不能苦了自己。”
隻見最上面那本封面寫着——荒野速成烤肉九百六十八式。】
不愧是孟紅帆,頗具個人特色。
師仙俞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