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本、赤尾、鈴木…大家都脫離殺聯了,事到如今他還待在這裡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待在殺了鈴木的兇手之下做事究竟是為了什麼?
然而手比大腦更快,剛刺向X的利刃,如今正絲毫不帶猶豫地朝對面的男人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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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大哥!”“坂本君,還有虎丸。”
我和朝倉信急匆匆地跑到了目的地并和兩人彙合,看到虎丸安全無事後我便松了口氣,并讓她趕緊去操控室和夏生他們彙合,爆彈的話他們會幫忙取出。
安排好虎丸的去向後,我才不緊不慢地看向正一臉不贊同的坂本太郎。
“你……”
“咳,總之,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完全不敢跟坂本對上視線,莫名有一種做錯事的女兒面對老父親時的心虛感…這是鬧哪樣啊,可惡。
好在他并沒有過多糾結,我們三人繼續往前奔跑,飛速掠過的影子在地面拉成鋒利的刀片。
根據真冬提供的情報,包括有月在内,這次X一共出動了五名幹部級别的人員。雖然坂本說他很清楚并相信ORDER的實力,但我還是捏了一把汗,畢竟他對X那邊了解甚少,如果遇上多對一的情況那ORDER這邊必然讨不到多少優勢。
“——”
突然一個急刹車,坂本太郎擋在了我和信的面前,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他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額角瞬間淌出了一滴汗。
很少會見他如此失态。
“怎麼了?”
“…鈴木,你别看。”
我愣了一秒,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指尖會突然發涼,明明對方高大的身軀把我擋了個嚴嚴實實,明明我還什麼都沒看見……
“鈴木!”
大腦空蕩蕩的,我徑直向面前靠着牆的黑發男人走去。他身上被插了足足四把刀,看着凄慘無比,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我才将那四把刀從他身上拔出。
動手的人真狠啊,那刀直接穿過他的身體死死釘在了牆上,像是生怕他還有一口氣逃離似的。
“還好,雖然很微弱,但是脈搏還在。”
我一直沒有說話,整個人腦子都亂亂的,走馬燈一般不是隻會出現在死者眼前嗎,那為什麼我的腦海裡開始浮現起南雲與我在一起的一幕幕?
“信!确保南雲的呼吸道保持通暢,用布按住防止脫落,我來做心肺複蘇!”
“好!!”
坂本和信似乎開始全力救治他了,不過這種傷勢…這樣毫無醫療輔助的手段真的能活嗎?他倆現在正一刻也不停歇地救人,那我呢?為什麼我隻能在一旁看着、什麼也做不到?
就在這時,我突然想到了不知火久遠的話——【“你的父親為了你的母親重置了世界,把時間線推回到了一切還沒發生的時候。”】
對啊,我可是現實魔女,并且還做到了将世界融合,那麼我如果将時間線往回推,這一切是否就不會發生了?
盡管代價是後面我與大家的相遇都将不複存在,但這些都沒關系,隻要能改變南雲的死亡,無論讓我付出什麼都可以。
冰涼的指尖漸漸回溫,抽痛了很久的太陽穴突然清淨了下來,與之伴随的是一股暖流從我的心髒處緩緩流向手心…冥冥之中有種預感,隻要繼續下去那就一定能夠成功,無論我想要做什麼都可以輕易做到。
——哪怕是改變現實,将這一切全然颠覆。
“坂本,你們在幹什麼?!”
“太好了,鹿島你快來幫忙!”
思緒兀地被打斷,屬于X陣營的鹿島走了過來,他的目光在地上躺屍的某人裸露在外的手臂處頓了頓,随後二話不說展開了救治。
我跪坐在南雲的身邊,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生鏽成了機械。
突然,我感到了一陣疲憊,由身到心的疲憊,渾身的力氣都在頃刻間被抽空,恨不得現在就此睡過去。
“噗咳!”
地上的男人猛地弓起身子吐出一口血,看起來有清醒過來的架勢。
衆人皆是松了一口氣,而我則再也憋不住了,本能地撲過去按住他顫抖的肩膀,并将繃帶纏在他的傷口上。手掌在對方的裂口處輕輕撫過,任由黏濕的血液浸染我的手指,說不出是何滋味。
他睜開眼的瞬間,我直接二話不說抱了上去,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胸腔震動的頻率正在逐漸恢複,一如我從冰冷變得滾燙的身體。
好涼,如果能把自己的溫度分給對方一半就好了。
眼淚止不住往下掉,哭到一半我還是沒忍住發出了嗚咽聲,懷裡的人也微不可察地動了動。緊接着,我清晰地感受到了這具身體的膨脹變化,伴随着坂本他們的驚呼,我也被一雙手狠狠往前一按,對方幾乎是不顧傷勢抽痛着與我緊密相貼,像是要奪走什麼一般。
急促的呼吸聲落在耳畔,我似乎聽到了一聲淺到可以忽略不計的輕笑。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脖頸處便傳來一陣刺痛,如同被正在捕獵的動物狠狠咬了一口,鮮血的味道也随風散了過來。
“……味道不錯。”
壓抑的笑聲混合着血腥氣在空氣中漾開,他甚至還有心情品鑒一番,實在是讓人火大。可偏偏此刻我的身體難受得緊,剛才那股熱流湧過後我突然喪失了全身的力氣,一時半會兒隻能任由對方把我抱了個滿懷,完全沒法動彈。
“阿樂你在做什麼啊!”鹿島崩潰大叫,并努力攔着氣到想要上去補刀的坂本太郎。
朝倉信:“這種要緊關頭還忙着占人便宜,就算是想報複重傷你的南雲也不至于用這種手段吧?!”
鹿島很想替小夥伴反駁兩句,畢竟之前在溫泉旅館時他就看出來了,阿樂他或許是……不過眼下這場景把那話說出來實在是有些奇怪,并且還很不占理。
于是到了最後,他隻能将真相默默地憋回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