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試了大概六件婚紗後我幾乎是精疲力盡,而最後一件是條拖尾長裙,裙擺在地毯上蜿蜒出珍珠般的光澤。大佛的視線始終纏繞在店員遞來的三米頭紗上,漆黑的瞳孔倒映着蕾絲經緯,仿佛要将那些細密的紋路都刻進眼底。
我扶着綴滿碎鑽的腰封起身,試探性地開口:“這個挺大的,要不要一起戴?”
“可以嗎?”
“當然可以,如果真到了結婚那天的話我希望你和神神迴來做我的伴娘伴郎…啊。”
本來我是打算讓大佛站在我身邊一起披着頭紗拍照的,很多好姐妹都會這樣拍照,但沒想到她的腦回路異于常人,竟然從正面鑽了進來,而這也就導緻了我們兩人現在正額頭抵着額頭面面相觑。
有哪裡不對吧?
漆黑的大眼睛在無神狀态下偶爾會讓我幻視南雲,可越是這樣越讓我感到莫名心虛,更别提這次出門的目的本來也是和南雲有關…總之果然還是得先快點拉開距離才行,呼吸太靠近了,好癢。
沒有過多猶豫,我立馬對她說:“大佛,你先出去一下,我們換個姿勢?”
女人懵懂地眨了眨眼,似是不解,但并沒有過多地詢問,隻是乖巧地服從命令埋下頭準備退出去——
“嘶,頭發好像纏住了…”
“你、你先别亂動,頭發纏在我胸口的碎鑽上了…糟糕,這個姿勢我也沒法看清。”
心急之下我和大佛同時出聲喊了神神迴的名字,而剛下去接了杯茶準備坐着休息的金發男人又一頭霧水地走上了二樓,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時頓時沉默了下來。
“你們兩個…算了,都别動,我來。”
因為頭紗還罩在我和大佛腦袋上的原因,神神迴的第一個動作便是掀頭紗然後鑽進來,可在進入這個被包裹住的空間時他卻再度沉默了,而我也意識到了尴尬點在哪,與之雙雙别開視線。
埋着頭不知道上面動靜的大佛則是困惑地接連“哎?”了好幾聲,在拉扯之中也不小心砸到了我的敏感之處。
“剛剛好像碰到了很軟的…啊,是鈴木你的歐派嗎?”
“不許繼續說了!”
臉上再度升起一股熱意,而反應過來的神神迴則是将頭紗給摘了下來,并保持着一定距離伸手幫忙處理。隻是這個過程實在是過于煎熬,畢竟位置很尴尬,哪怕他竭力避免了部分觸碰,但還是引得我裸露在外的皮膚一陣滾燙。
偷瞄了一眼對方現在的模樣,發現同樣也是耳根通紅,這反而讓我松了口氣,有别人陪着一起尴尬那我的心理壓力也會小點。
“得救了…你倆為什麼臉這麼紅?”
“乖,自己一邊去玩會兒,我先去試衣間換衣服。”
雖然是突然加入的行程,但試婚紗的時間卻比選訂婚戒指花的時間還要長。戒指那邊櫃台導購員告訴我說因為那款做工比較複雜,需要等半個月後才能去拿,而婚紗的話我個人比較傾向于大佛最開始給我挑的那款,神神迴也對此表示了贊同。
“果然還是定制吧?按照那個版型再稍微做些修改……”他向店員借了紙筆,飛速繪制了一個大概的樣圖,這熟練的模樣讓我頃刻間想起了那個世界做着建築師工作的他。
“按照這個樣式去做吧,定金我來付。”
“啊?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好,畢竟是我…”震驚地望着對方,在他說出就當作是新婚禮物的時候我徹底沒法接話了,總覺得有點奇怪,但這個話題顯然不能深入下去。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扭捏的了。
“那就,謝謝你了,神神迴。”
金發男子兀地頓了一秒,旋即揚起一個輕松的笑容,調侃道:“現在的鈴木前輩可比以前要容易害羞很多啊,難怪南雲總喜歡逗你。”
啊,這倒是實話,在JCC那會兒南雲可不會像現在這樣三天兩頭逗我玩觀察我的反應,現在就是仗着我好欺負才經常性地捉弄,讨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