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翻開了書，書皮還是沒見過的，秦暮湊過來小聲問：“你看的什麼？”

“實驗書，下周進實驗室了，多看點。”

秦暮皺着眉頭，“你真是有夠卷的，怎麼知道下周要進實驗室的？”

顧斂詞轉過來，淡淡看着他，“你這節課幹什麼？”

秦暮指了指自己和方徹面前的書本，“複習。”

“那認真點。”

“……”

整堂課，因為有助教在，算得上是安靜，秦暮和方徹找他問題也是很小聲。

臨下課十分鐘，顧斂詞合上書，看了眼手機，跟旁邊的秦暮說了幾句：“我睡會兒，下課你記得幫我把書裝走。”

秦暮這次沒嘴貧，比了個“OK”。

顧斂詞從兜裡找出藍牙耳機戴上，趴着睡着了。

隔着些距離坐着助教，旁邊的朋友提醒他了句：“有人趴着睡着了，你不管管？”

蔣逸懶懶地掀了掀眼皮，隻一眼便收回視線，“不管，都要下課了。”

“成吧，下課老地方吃火鍋去。”

“行，我去趟老師辦公室就走。”

臨近下課鈴聲響，蔣逸就和朋友離開了教室。

秦暮和方徹開始收拾東西，等收拾完剛好響鈴。

“他這書也太重了，得有兩斤吧，這哥就知道坑人。”秦暮颠了颠包，不滿道。

方徹看了眼戴着耳機睡着的顧斂詞，擡了擡下巴，“要不要叫他？”

秦暮果決道：“不用，有人來叫他。”

“哦~對哦，他約了人，我怎麼給忘了。”方徹恍然大悟。

兩人果斷轉身出教室，在後門碰上了剛到的蘇恬愛。

蘇恬愛叫住秦暮，問顧斂詞在哪。

秦暮指了指教室，說：“他在裡面睡着了，我……不敢叫，就麻煩你幫忙叫一下了，哈哈。”

蘇恬愛：？？？

你跟他熟還是我跟他熟？你都不敢了，難道我敢？

她一陣無語，秦暮旁邊一直好奇看着她的方徹主動出聲：“你好，我是顧斂詞的室友方徹，他起床氣不嚴重的，你别信秦暮的，放心叫哈。”

秦暮笑了聲，看蘇恬愛一副呆住的樣子，道：“那你加油，我們兩個待會兒還有課呢，先走了。”

等兩人走遠了，蘇恬愛才後知後覺地伸手跟他們再見。

她轉頭小心進了教室，裡面早已空蕩蕩，隻有門口那個座位上，趴着一個人。

在判斷出那就是顧斂詞後，蘇恬愛在他旁邊坐下。

過了幾秒，她還是沒有要動的意思。

不敢叫。

根本不敢叫。

聽他兩個室友的意思，顧斂詞有起床氣，雖然不嚴重，但是……他倆會害怕。

蘇恬愛：…………

那不就是很嚴重的意思。

她很快打消了叫醒他這個危險的念頭，把裝着洗好的衣服的牛皮紙袋放在桌上，玩起了手機。

玩了會兒，她便開始心不在焉，關掉了手機。

周圍太安靜了，所以他的存在感變得越來越高，她心裡那股癢意變得愈加強烈。

呆坐着想了良久，她還是沒忍住，轉過頭去看他的睡顔。

映入眼簾的仍舊是那張白到透光的臉，顧斂詞側頭趴在臂彎裡，額前的碎發落下來，帶了些柔和感，睫毛乖巧地貼在眼睑下，高挺的鼻梁露了出來，餘下的都被手臂給遮住。

能看的部位少之又少，可蘇恬愛就這樣不知不覺地盯了好久。

久到她的呼吸頻率和他的同步，久到他的鼻息清晰可聞。

她就這樣看着他發呆，未察覺時間的流逝。

毫無征兆地，他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