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燭來的時候,小紙人飄在帶着綠意的枝丫旁邊,她伸出短短的手,在這不起眼的新芽上,感受到了春天的磅礴的活力。
“雪理!”明燭将小紙人捧在手心,警惕地四處張望,“殺生丸那家夥沒發現吧?”
雪理親昵地貼在明燭臉頰,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噓,殺生丸不在,我們悄悄走。”
明燭一聽,馬上化身一條銀色小龍,馱着紙人瞬間離開原地。
“要回神社嗎?”
迎着春日和煦的風,雪理從未覺得如此自由暢快過。
“明燭啊,我好像沒有對你說過,以前的我是個人類。”
明燭并不清楚雪理的過去,在她印象裡,雪理一直是強大又溫柔的神。做神使多年,她能感覺到雪理并沒有多麼開心。
此時的雪理需要一個傾聽的人,她願意去做那個人。
她也永遠堅定地相信她。
“你知道的,人類……是脆弱又複雜的生物,他們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執念。我做神明的那些年,見盡了人間極哀極悲之事……”說到這裡,雪理停頓了一會兒,接着自嘲一笑。
“歸根結底,我也不過是個披着神明殼子的人類罷了,即使是我,也有解不開的心結。”
“直覺告訴我,答案就在神社裡。”
或許解開這個心結,她就能真正脫離困于自身的枷鎖。
“好,我們一起回去。”
雪理消失後,明燭經常回神社清掃,這次她沉睡了五十年,還不知道神社會變成什麼樣子。
出乎意料的是,神社并沒有想象中的破敗,明顯是有人收拾過的。
而明燭剛與雪理一起邁入神社,就眼前一花。
再睜眼,就發現神社已經籠起一層結界,她被隔在了外面!
“雪理!雪理!”明燭焦急地拍打結界,準備用暴力破開結界。
“别擔心,神明大人沒事的。”
身着神官衣服的年輕人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他俊秀的臉上露出無害的笑容,“她隻是在與過去的自己和解。”
明燭将指尖冒出光球甩了出去,連身邊多了個人沒有察覺,她已經這麼遲鈍了嗎?
爆炸褪去,神官穩穩地站在原地,一邊揮散揚起的塵土,一邊不停咳嗽。
“咳咳,别這麼兇啊,聽我把話說完!算起來我還是你的前輩。”
他竟然毫發無傷?
“你是誰?”什麼前輩?騙妖呢?
“你忘了六十年前,雲間城,琉璃神社!”
明燭仔細看了看眼前這張臉,“你是……那個豆豆眼?”
那個非常幸運的、連四魂之玉都沒能迷惑的小孩?
“你怎麼一點沒老?”
英丸摸摸鼻子,“我……保養得好。”
明燭是妖不是傻,而且這人給明燭一種似人非人的感覺。
“好好好,我說我都說,你先把刀放下!”英丸抖着手将抵在喉嚨的冰錐推開,松了口氣,他在心裡小聲嘟囔,這麼多年過去,這妖脾氣還是那麼大。
“你應該知道,琉……雪理她在你之前還有一個神使吧。”
明燭垂下眼睑,她當然知道,上一任神使是凡犬,壽數盡後雪理将他葬在神社,為他建了個漂漂亮亮的墳,還立碑上書:愛犬英丸。
可是這個人是怎麼知道的?
“不才,就是在下。”
“哈?”
“我對天發誓,所言句句屬實啊,同為神使,我不可能害雪理的。”
“你說雪理在與過去的自己和解,是什麼意思?”
“這個事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我當時隻是一隻小狗。”英丸情緒低落下來,遮住眼底的黯淡。
“總之我會在這等她的。一會兒殺殺就來了,狗鼻子你知道的,你拐走了雪理,還不快跑。”
明燭忍不住笑出聲,“哼,我會怕殺生丸?”
這個人叫殺生丸……殺殺?難道他真的是上一任神使?
“也是哈,”英丸摸摸鼻子,因為雪理的願力,他或多或少有一點預知未來的能力,“不過,你不是還有要解決的事嗎?去晚了當心仇人變成他人腹中餐。”
明燭立刻明白他的話中話,奈落他敢!她都這麼退步了,他還敢得寸進尺!
冰錐在她手裡轉了個圈,她嘴角緩緩勾起,“看來你知道不少消息啊。”
“你、你幹什麼!你别過來!啊——”
——
犬夜叉追着魍奈落的氣息,來到一處空曠之地。濃烈的瘴氣遮天蔽日,周圍的樹木走獸無一幸免。
後背生着蝙蝠翅膀的人形妖怪,右手正釋放着從鐵碎牙那吸收的招式金剛槍破。
“怎麼回事?魍魉丸怎麼和白童子打起來了?”
“内讧嗎?”衆人對視一眼,紛紛拿出武器,若是他們兩敗俱傷,還能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白童子躲避金剛槍破時,被曲靈伸出的觸手纏住四肢,稚嫩的臉上是不符合年齡的狠辣。
“哼,我就知道。”他冷笑一聲,終于忍不住翻臉了嗎?“神無。”
渾身潔白的少女雙手捧鏡,魍魉丸的半邊殘魂砰砰撞擊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