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憐秋回答,那哥兒又道:“當真是名聲都不要了,我聽人說你爹還說要跟你找贅婿呢,就你這水性楊花的性子,誰敢進你顧家的門!”
哥兒是柳縣侯氏飯莊侯老爺家年紀最小的孩子侯岚,與憐秋自小便不對付,顧家與侯家有生意上的關系。
每次憐秋跟着顧夢生去侯家談生意時,侯岚總是與他嗆聲,憐秋也不是個脾氣好的總是回嘴,久而久之兩人一見面便硝煙四起。
“也不瞧瞧自己穿的花枝招展像隻山雞,”憐秋撇了下嘴,不屑道:“還說起我來。侯岚,你成日除了會悄摸在背地裡編排我還會幹什麼。你這樣的嘴賤心黑的哥兒,誰敢娶回家才是造了孽。”
“你!”
侯岚看看自己花色衆多的外裳,沒法反駁憐秋,想罵人但又舍不下面子,氣得直喘氣。
“沒話了?”憐秋嘲諷一笑,朝怒瞪着侯岚的琴書道:“走了。”
“不準走!”
侯岚沖上要拉憐秋的袖子,還沒碰到憐秋就被琴書給一把推開,琴書看着人小,卻是一身蠻勁。
這一推便将侯岚給推到了地上,能來臨江閣的多是貴人公子,平時哪有兒這種熱鬧看,一見兩個富貴人家的哥兒吵起來了,立時都圍了過來看熱鬧。
“顧憐秋!”侯岚又氣又羞,在身旁丫鬟的攙扶下站起身,惱怒對周邊圍着的人吼道:“看什麼!”
“我家琴書力氣大,又護主心切,不小心才将你推倒在地。”憐秋心不在焉的敷衍道:“我替他給你道個歉,不過侯公子下次要是在沒禮數的上來推拉,可就怨不得我家琴書了。”
言下之意,侯岚再來扯他袖子,要是被琴書打出個好歹來,也是他活該。
給了琴書個眼神,憐秋轉身欲帶着人離開。
“顧公子。”
身形高大的男子擋在憐秋身前,靠得有些近,逼得憐秋不得不皺着眉退後幾步。
擋在身前的男人眉眼風流,卻又并不顯得油滑,反倒有幾分俊逸在身上,他朝着憐秋作揖,彬彬有禮道:“我是侯岚的堂哥,侯陽。”
侯岚見着此人眼睛一亮,像是看到救世主一樣,跑了過去站在侯陽身後,告狀道:“陽哥哥,有人欺負我。”
打不過叫人?
憐秋心中對兩人更是看不起,挑眉道:“怎麼,今日是打定主意要找我麻煩。”
不想跟兩人多說,憐秋一手抓着二樓的欄杆,對下面喊道:“木頭,帶人上來。”
木頭聽到憐秋的命令,帶着五六名家丁飛快的跑到二樓,站在憐秋身後,隻等他一聲令下,便會将這試圖阻攔憐秋的人給打翻在地。
眼瞧着事情愈鬧愈大,一直隔岸觀火的臨江閣掌櫃才終于是露了面,上來站在兩撥人中間,笑着打圓場:“二位,和氣生财,和氣生财。”
憐秋揮手,語氣平靜道:“掌櫃的,我沒興趣鬧事,現下我要離開,你别讓他們攔着我的路。”
不等掌櫃的說話,侯陽先行開口,他溫文一笑,往左邊撤去一步給憐秋讓出離開的路來:
“顧公子誤會,方才都是岚哥兒挑的事,我都看見了。他年紀小,性子大,我替他給你賠個不是。”
原來是道歉。
憐秋點頭,沒甚興趣道:“既然知道是你家弟弟的錯便好。”
“陽哥哥,”侯岚哪知侯陽并不是給他讨公道,語氣不滿:“我沒錯,分明是他不知禮義廉恥,在這裡與男子……”私會。
後面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便被侯陽呵斥回去。
侯岚有些委屈的癟了癟嘴,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岚哥兒被寵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險些壞了顧公子名聲。”侯陽雲淡風輕的說:“待我回去,定然告訴叔父,好好管教他。”
憐秋不置可否,上下打量了一下侯陽,問道:“你是才來的柳縣?”
侯陽回道:“是,今年來豐遠書院讀書。”
也是豐遠書院的學子?
憐秋總算正眼看了侯陽幾眼,就在侯岚想脫口而出問憐秋是不是看上他陽哥哥時,聽得憐秋嗤笑一聲,冷聲道:
“既然你也是讀書人,便好生管教好你家弟弟吧,省得日後他出了差錯,連累得你的名聲,日後連功名都考不了。”
說罷,憐秋頭也不回的帶着人走了,徒留侯岚在原地跺腳生氣。
偏他跟侯陽告狀時,這人卻像是失了魂一樣,緊盯着憐秋的遠去的背影。
混賬!
侯岚咬牙:顧憐秋不過生了張好臉,陽哥哥不過才見他一面,竟就被他勾去心神!
從小到大,侯岚喜歡的玩伴也總是往顧憐秋身邊湊,湊且不說,憐秋還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憑什麼!
憐秋全然無所察覺侯岚的惡意,不過即便察覺了他也隻會覺得正常,畢竟侯岚從未給過他好臉色看,還時常夥同柳縣其他大戶人家的哥兒姑娘們一起小聚時說他閑話,還被憐秋逮到過好幾次。
憐秋與琴書去往臨江閣櫃台前結賬,因着今天與封随相處還算愉快,憐秋對于鹂哥兒唱的曲兒也甚為滿意。
便多給了一兩銀子作為鹂哥兒的賞錢,離哥兒恰巧在櫃台擦擺件,見着憐秋出手便打賞鹂哥兒一兩銀子,有些羨慕的咽了咽口水。
真好。
怎地他也叫離哥兒,卻隻能拿到十文銅闆。
同名不同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