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皺着眉頭,“說到底,這隻是半空中的一個影子.…….”
“神秘人和他的信徒每次殺了人,都要在空中顯示黑魔标記。”韋斯萊先生說,“它帶來的恐懼……你們不知道,那時候你們幾個都太小了。想象一下,你回到家裡,發現黑魔标記就在你家房子上空盤旋,你知道你進去後會看見什麼……”韋斯萊先生打了個哆嗦,“這是每個人最恐懼的……是最恐懼的……”
他們猜測逃跑的遊行者們是那些逃過審判的食死徒,哈利肯定馬爾福也在裡面。隻是不知道那個放出黑魔标記的人到底是誰,他肯定和遊行者不是一夥的。
莉絲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出了口,“神秘人會不會想策劃些什麼呢,韋斯萊先生?你知道的,在大型活動上搞點破壞,總是非常有效的……馬上開學了……”
“哦,魔法部肯定會繼續追查的。不要擔心,莉絲安。部裡一定會更加慎重,保障大家的安全……”韋斯萊先生溫聲道。
“好啦,我們抓緊時間睡幾個小時,然後明天早早弄到門鑰匙,離開這裡,你們的媽媽聽說這些事情,肯定會很擔心。”
女孩們回到了自己的帳篷,這時已經淩晨三點。莉絲安躺在床上,思緒繁雜,她翻身抱着被子,将自己埋在裡面,她覺得自己有些想念爸爸媽媽了。
幾個小時後,韋斯萊先生将她們喊醒,收好帳篷離開營地。他們在門口遇到了羅伯茨先生,他樣子怪怪的,神情恍惚,朝着他們揮手告别,嘴裡嘟囔着“聖誕快樂”。
“他不會有事的,當一個人的記憶被修改時,會暫時有點犯糊塗,何況他們讓他忘記的是那麼一件大事。”韋斯萊先生安慰道。
莉絲安回頭看了一眼羅伯茨先生,希望他們一家餘生平安喜樂。
他們在拂曉的微光中,穿過奧特裡—聖卡奇波爾村,沿着濕漉漉的小路朝陋居走去,大家都累得要命,一心隻想趕緊吃到早飯。他們轉了個彎,陋居便赫然出現了。
小路上傳來一聲喊叫,韋斯萊夫人顯然一直在前院等着他們,撒腿向他們奔來,腳上還穿着卧室的拖鞋。她臉色蒼白,手裡攥着一張卷起來的《預言家日報》。
“亞瑟——我真是太擔心了——太擔心了——”她摟住韋斯萊先生的脖子,紅着眼睛挨個看着自己的孩子,她還在對着他們說些什麼,莉絲安已經聽不到了。
随着一聲空氣的爆裂聲,一個穿着淺金色長袍、黑發藍眼的女人出現在韋斯萊家的門外。白皙的皮膚在晨光下閃着金光,将精緻深邃的五官顯得更冷豔淩厲。與冷淩的外表不符,她的眼裡是濃濃的擔憂和焦急。她大步往莉絲安跑來,頭發淩亂披散在身後。
埃琳諾緊緊抱住莉絲安,又将她仔細從頭到尾打量一番,她輕撫着莉絲安的臉,語氣帶着濃濃的後怕。“今天一早,你爸爸給我傳信說昨晚出事了,我根本坐不住,連忙趕過來了。那些人——”
她咬着牙根,憤然說,“要是他們傷到了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了。出事的時候我卻不在身邊,我的女兒該多害怕啊。”她的眼圈紅了,盈滿水光。
莉絲安輕輕抱着埃琳諾,“我沒有受傷,也安全回來了,沒事的,媽媽。别擔心,我什麼傷害也沒有。”
埃琳諾緊緊擁住女兒。好一會兒,她平複了心情,才看向一邊的韋斯萊夫婦。
“真是抱歉,我不請自來。”
“沒關系,沒關系,做父母的,當然對孩子的安全十分重視。”
韋斯萊先生邀請埃琳諾一起進去坐坐,埃琳諾婉拒了,“韋斯萊先生,你們這兩天奔波勞累,還遇到這樣的事,一家人該好好聊聊,我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我先帶莉絲安回去,之後的事相信魔法部會處理的。”
她看向莉絲安,“我們先回家好嗎?抱歉,原本說好了讓你繼續在這玩幾天的。”
莉絲安看着緊緊摟住自己的母親,搖了搖頭,“沒事的,我也想你們了。”她與小夥伴們告别,“開學見,各位。”
回到萊維斯頓宅後,埃琳諾與莉絲安在客廳坐下,讓她仔仔細細把昨天的情況告訴她。
“遊行開始後,韋斯萊先生就讓我們躲進樹林了,我一直和弗雷德他們幾個待在樹林呢,直到那個标記——黑魔标記出現後,鬧事的人就跑了,我們回到帳篷裡,今天一早就回來了。”
“你一定吓壞了,我的寶貝。”埃琳諾輕吻着她的額頭,“那樣混亂的場面,《預言家日報》上已經報道了,那家麻瓜……”
埃琳諾把莉絲安抱在懷裡,輕撫着她的頭發,“看到了那幾個麻瓜的樣子,你的心裡一定很不好受。”
莉絲安的眼睛濕潤了,她回抱住母親,悶聲說:“我有點難過,媽媽。爸爸以前說過,一個有秩序的、公平正義的社會,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那幾個麻瓜什麼都沒做,隻是因為巫師自己無法克制住激動的心情,漏出馬腳,一整天都被施加遺忘咒。
“而比賽結束,他們還要被巫師當做慶賀勝利的玩具,這麼戲耍,沒有一點尊嚴。今早羅伯茨先生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韋斯萊先生說他不會有任何問題。可是我們明明都知道,對一個人用太多遺忘咒,會讓他的精神錯亂,變得瘋瘋癫癫的。”
她悲傷地說:“巫師對着麻瓜,永遠都是這副高高在上的俯視樣子,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當做人看。”她往埃琳諾懷裡拱了拱,“可其實我也隻是冷眼旁觀,在一旁歎息悲哀巫師社會裡的黑暗腐朽,沒有為他們做出任何行動,提供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