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她有自己想做的事呢!”喬治說。
“她才十六歲!”韋斯萊夫人大聲說,“她還小——你們難道不懂嗎?”
弗雷德和喬治顯出有點羞愧的樣子。
“媽媽說得對,金妮,”比爾溫和地說,“你不能這麼做。不到年齡的人都必須離開,這是對的。”
“我不回家!”金妮喊道,眼裡閃着憤怒淚光,“我們全家都在這兒,我不能獨自在那邊等着,什麼也不知道——”
她的目光第一次與哈利相遇。她懇求地望着哈利,可是哈利搖了搖頭,她氣憤地回過頭去。
“好吧,”她望着通向豬頭酒吧的通道入口,說道,“我現在就告别,以後——”
忽聽一陣窸窸窣窣聲,然後是撲通一聲,又有一個人從通道裡爬了出來,身體搖晃幾下,摔倒了。
然後,他爬起來坐到近旁的椅子上,透過歪斜的角質架眼鏡望望周圍,說道:“我來晚了嗎?已經開始了嗎?我剛知道,就——就——”
珀西結結巴巴地說不下去了。他顯然沒有料到會碰見這麼多親人。長時間的驚愕,最後芙蓉跑到萊姆斯身邊,用明顯試圖打破僵局的口吻說道:“對了——小泰迪怎麼樣啊?”
萊姆斯驚訝地朝她眨眨眼睛。韋斯萊一家的沉默正在凝固,像冰一樣。
“我——哦,對了——他很好!”盧平大聲說,“是的,唐克斯陪着他——在她母親家。”
珀西和韋斯萊家的其他人仍然在那裡僵持、對視。
“看,我帶了照片來!”萊姆斯喊道,從上衣裡面抽出一張照片,給芙蓉和哈利看。
為了避免尴尬,莉絲安也默默湊過去,照片上一個長着一簇青綠色頭發的小寶寶,正沖着鏡頭揮動着胖胖的小拳頭。
“我是個傻瓜!”珀西吼了起來,聲音真大,吓得萊姆斯差點把照片掉在地上,“我是個白癡,我是個愛虛榮的笨蛋,我是個——是個——”
“是個隻愛魔法部、跟親人脫離關系、野心勃勃的混蛋。”弗雷德說。
珀西咽了口唾沫。
“對,我是!”
“行了,不可能說得比這更清楚了。”弗雷德說着,把手伸給了珀西。
韋斯萊夫人哭了起來,珀西與家裡終于和解。
韋斯萊一家和解的時候,哈利問道:“赫敏和羅恩呢?”
萊姆斯有些茫然。
“去桃金娘的盥洗室了。”莉絲安說,“赫敏認為拿點蛇怪的毒牙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萊姆斯更茫然了。
他們這群人準備離開有求必應屋的時候,莉絲安突然出聲。
“等等。”
莉絲安從随時帶着的小包裡翻出了一個小小的玻璃瓶,裡面的液體像金子般閃耀着光芒。
莉絲安打開瓶塞,遞給萊姆斯,“都來一點吧,運氣好一點總是讓人更開心對不對?”
·
禮堂裡那被施了魔法的天花闆黑朦朦的,閃爍着點點星光,下面的四張長桌旁坐着衣冠不整、頭發蓬亂的學生,有的披着旅行鬥篷,有的穿着晨衣。
這裡那裡不時閃過校内那些幽靈的乳白色身影。
莉絲安沒有在裡面看到艾瑟爾。
無論是死人還是活人,每雙眼睛都盯着麥格教授,她正站在禮堂前高高的講台上對大家講話,身後站着留下來的教師們,包括銀鬃馬人費倫澤,還有起來參加戰鬥的鳳凰社成員。
“疏散工作由費爾奇先生和龐弗雷夫人負責監督,級長聽到我的命令後,組織你們學院的學生,負責将他們井然有序地送到疏散地點。”
“……我們已經在城堡周圍布下防禦,”麥格教授說,“但不可能守住很長時間,除非我們不斷加固這種防禦。因此,我要求你們必須迅速而沉着地行動,聽級長的——”
突然,另一個聲音響徹了大禮堂,把她的話淹沒了。
那聲音高亢、冷酷、清晰,說不清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似乎是牆壁本身發出來的。
這聲音就像它曾經指揮過的蛇怪一樣,仿佛也在那裡沉睡了好幾個世紀。
“我知道你們準備抵抗。”學生們中間發出尖叫,有些人摟作一團,驚恐地四處張望,尋找聲音發出的地方。
“你們的努力是沒有用的。你們不是我的對手。我不想殺死你們。我對霍格沃茨的教師十分尊敬。我不想讓巫師流血。”
大禮堂裡一片寂靜,這寂靜壓迫着人們的耳膜,這寂靜如此巨大,大得似乎禮堂裡都盛載不下。
“把哈利·波特交出來,”伏地魔的聲音說,“你們誰也不會受傷。把哈利·波特交出來。我等到午夜。”
麥格教授立刻下令疏散學生,年齡足夠的可以留下參加戰鬥。
金斯萊走到講台上,向留下來的人發表講話。
“到午夜隻有半個小時了,我們需要迅速行動!霍格沃茨教師和鳳凰社成員聯合拟定了一個作戰方案。弗立維、斯普勞特和麥格教授分别帶領戰鬥隊登上三個最高的塔樓——拉文克勞塔、天文塔和格蘭芬多塔——那裡視野開闊,位置有利,便于施魔法。”
“萊姆斯、亞瑟、西裡斯、布萊恩,”他指指坐在格蘭芬多桌旁的韋斯萊先生和萊姆斯、西裡斯和布萊恩,“和我帶領隊伍進入操場。我們需要有人組織把守進入學校的各個通道入口——”
“聽着像是我們的活兒。”弗雷德指指他自己和喬治大聲說,金斯萊點頭同意。
“好了,領隊的到上面來,我們分一下隊伍!”
莉絲安坐在長桌邊,看着天花闆。多麼明亮天空,繁星閃耀。像是她曾經從一方小窗望去的天空一樣。
突然,她站起來,對弗雷德說:“我要離開一會兒。”
“什麼?”弗雷德的話音未落,莉絲安已經跑出禮堂,門廳仍然擠滿等待疏散的學生,踏上大理石樓梯時,成百上千的人朝有求必應屋進發的聲音越來越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