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要坐地起價?”貝爾摩德挑了挑眉,那雙帶着柔媚的水綠色瞳孔中露出了一絲興緻,“有趣。”
“你說得對,必須要讓那群野人付出點東西!”基安蒂露出一個笑容,左眼下的鳳尾蝶刺青因為她眯起的眉眼圖案拉長,流露出幾分扭曲的美感。
“我去聯系一下。”朗姆很幹脆利落地就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她一口俄語雖然流利,卻帶了點日本人特有的發音。
嗯?朗姆還會俄羅斯語,這麼厲害?
月見山未來忍不住開始亂想,俄羅斯人聽日本人講俄語會覺得很别扭吧?就像美國人聽印度人講英文?
她聽不懂俄語,但能感受到對面的情緒很激動。
也是,被敲竹杠了誰能不激動。她扯了扯嘴角。
等等……她一個打工牛馬關心這麼多幹嘛!别想了!
朗姆一通叽哩哇啦,跟對方拉扯半小時後滿意地挂了電話。
最後結果就是對面同意再添加五千萬英鎊,總共一億五千萬的超級大單。
月見山未來心裡隻有一個大寫的“服”。
還得是朗姆啊!這不妥妥的金牌銷售?BOSS有朗姆這樣的能人,何愁不能一統天下啊!
有了一筆意外之财,朗姆的心情很是不錯。
她伸手拍了拍月見山未來的肩膀,眼中滿是熱切,仿佛不經意間說道:“多虧了蒂塔,這件事結束後,能不能把這個系統給我?”
月見山未來隻想“呵呵”。
搞錯沒大姐,這可是她在組織裡的立命之本,核心技術隻有掌握在一個人手裡才是核心技術好嗎!
她婉言拒絕了朗姆,但表示可以随時幫她查詢想要的信息。
女人臉色有些不悅,但似乎想到什麼,于是隻眼神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說這個話題。
過了一會,月見山未來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做了件錯事。
牙白!不會被記恨上吧!
算了。她隻糾結了一秒就直接躺平。
記恨就記恨,反正她現在是琴酒的小弟,朗姆還敢越過琴酒弄死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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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8,十分鐘後見。”
故意壓低的英文交流聲從耳麥中傳來,立刻讓昏昏欲睡的月見山未來清醒了許多。
他爹的——又換——
交易的地址在短短的一小時内換了不下十次,月見山未來都要麻了。
但她還是不敢懈怠,趕緊通知他們:“最新地址,4508。”
耳麥裡傳來沙沙的電流聲,琴酒的聲音森冷得像是零下的西伯利亞冰原:“6點準時動手,各就各位。”
“小姐,您的焦糖瑪奇朵。”
突然,咖啡店店員托着托盤走到月見山未來身邊,将一個白色的搪瓷杯放在了她的面前。
“诶?我的?”月見山未來愣了愣,努力轉動了一下她有些上鏽的腦子。
不對吧,她沒點這個吧?她隻點了美式啊。
“是一位好心的先生給您點的。”那個店員對着她眨眨眼,語氣有些暧昧。
她有些看不懂對方的眼神,店員恨鐵不成鋼地往前指了指。月見山未來順着對方的指示望過去,卻隻看到嵌玻璃的木質推門被輕輕帶上,馬賽克的玻璃上模糊地顯出一個黑色的背影。
她不由得伸長脖子往玻璃窗外看,立刻看到了那頂标志性的針織帽。
是他。
赤井秀一。
……他怎麼在這?
似乎感受到她的視線,長發男人轉頭望向了她所在的位置。
明明隔着十幾米的距離,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龐在她眼中卻仿佛放大了無數倍,他修長濃密的眉毛微微上揚,一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眸猶如望不見底的湖水,幽深中泛着神秘的光澤。
赤井秀一對着她笑了笑,揮揮手,然後轉身離開。
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
如此的冷靜、沉着,一如他從始至終都堅定不改的決心。
月見山未來看着他信步閑庭地走到紅綠燈路口,似乎完全不在意已經進入倒計時的時間點。
也許他就是想要組織失手呢?畢竟這次和埃塞可交易的人背後跟美國空軍有一點關聯,他趁亂報告了FBI也說不定……月見山未來忍不住想到。
她看着面前還冒着熱氣的咖啡,猶豫了一下,還是舉起了搪瓷杯輕抿一口。
焦糖的甜香味和醇厚的咖啡味道瞬間在她的舌尖綻開——那是一種令人無法拒絕的、令人欣喜的甜,還帶着一種從大洋彼岸的土地漂洋而來的、獨特的迷幻感。
……可惡的美國男人。
月見山未來在平複了自己有些古怪的心情後,伸手關閉了耳麥裡組織内部的通訊頻道。
她拿出手機撥号碼,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起,男人的聲音從那一側傳來:“什麼事?蒂塔。”
對方的語氣漫不經心又帶着點随意,仿佛早就猜到了她會打電話。
意識到這一點的月見山未來沒好氣道:“隻剩這麼幾分鐘還來給我點咖啡,這麼有信心?”
他笑了一聲,嗓音磁性又醇厚:“當然。你不相信我?”
月見山未來想了想,要知道赤井秀一可是名柯世界第一顆“銀色子彈”,還是最強狙擊手,最強的FBI探員,身上的正向buff都疊滿了……她好像沒有理由不去相信他——雖然他倆現在的立場完全不同就是了。
如果她以後有機會成為紅方,應該就能完全相信這個強大的夥伴了吧。
“我還能不信你嗎?”月見山未來睜着眼睛說瞎話。
“是嗎?”男人聲音突然被一陣嘈雜的紅綠燈交替聲掩蓋住,急促的催促聲像是一道遙遠的鬧鈴,“那真是我的榮幸。”
“你今天不開心?”男人突然話音一轉。
他的聲音四平八穩,夾雜在無數道數不清的雜音中依然清晰可聞。
“加班誰開心啊。”想到熬夜加班這件事,她怨念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哼哼了一聲,身體往後一躺,靠在了松軟的坐墊上。
少女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不自覺地軟了許多,落在男人的耳朵裡帶上了幾分嬌嗔的味道。
倒是比上一句話更有真實性。
赤井秀一淡淡地笑了笑,他已經走到了街對面,距離米花大飯店不到五十步的距離。他望了望不遠處已經暗下來的黑藍色天空,橙色的紅霞已經消散在地平線那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