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百圓站在一旁，眼看着氣氛越來越僵，趕緊壯着膽子往前擠了半步，想幫着圓一圓場。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圓框眼鏡，手指有點發抖，聲音細得像被踩了尾巴的小貓，弱弱地開口：“不是三無産品，這野雞熬的湯，濃縮出來的精華，提神醒腦，特别适合健身人士補充能量……”

可他聲音越說越小，話還沒說完，肖野一個淩厲的眼神掃過來，像是把無形的刀子直戳他嗓子眼兒，季百圓頓時像隻被掐住脖子的小雞，吱吱嗚嗚地縮了回去，聲音卡在喉嚨裡，臉紅得跟煮熟的番茄似的，恨不得找個啞鈴鑽進去。

肖野卻絲毫不慌，嘴角一勾，露出個痞氣十足的笑，然後仰頭——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那架勢，活像怕錯過什麼瓊漿玉液似的。

喝完，他用手背随意抹了抹嘴，咧嘴露出那對标志性的小虎牙，笑得一臉無賴：“曹老闆，您瞧，我這不活蹦亂跳的嗎？拉肚子？不存在的！”

“這可是我們公司的王牌貨，喝了它，我業績都能飛上天，更别提您這身肌肉了！杠鈴一抓，保準多扛二十斤，回頭會員都得喊您猛哥，您這健身房還不火到爆棚？到時候門口排隊續卡的都能繞街三圈！”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氣勢豪邁，眼裡還閃着點挑釁的光，像在說：不信你試試？

曹猛被肖野這股不要臉的勁頭整得有點懵，握力器咔咔的聲音愣是停了兩秒，像被按了暫停鍵。

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肖野那張痞帥得欠揍的臉，又低頭瞅了瞅那瓶綠得像抹了草汁的飲料，嘴角抽了抽，像是被硬生生逗出了點笑意，又不好意思承認。

他盯着肖野看了足足一分鐘，見這家夥喝完後的臉色确實跟沒事人似的，連個嗝都沒打，甚至還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才終于皺着的眉頭松了那麼一丢丢。

又瞟了眼那瓶野雞牌飲料，手指在握力器上摩挲了幾下，猶豫了半晌，甕聲甕氣地開口：“行吧，你小子嘴皮子挺能耐，先拿十箱試試水。”

他頓了頓，又陰恻恻道：“要是賣得不好，或者有會員喝了不舒服，你倆等着，我親自上門找你們算賬，把你這張臉揍成野雞窩！”

季百圓站在一旁，緊繃的肩膀總算松了下來，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整個人像是剛從鬼門關前晃蕩了一圈回來，腿還有點發軟。

他拍了拍胸口，手心全是冷汗，剛才那顆懸着的心總算落了地，腦子裡卻還回蕩着曹猛那粗得能震碎玻璃的嗓門。

他偷偷瞄了眼肖野，心想：這家夥的忽悠功力簡直是滿級神裝，連曹猛這種一看就不好惹的肌肉猛男都能被他三言兩語拿捏得服服帖帖，這嘴皮子怕是能把死人說活，活人說暈，連閻王爺見了都得遞根煙叫聲哥。

忍不住在心裡給肖野豎了個大拇指：野王這稱号，果然不是白叫的，簡直是天生的銷售扛把子！

肖野這會兒正倚在健身房的器械架旁，一隻手晃着那瓶喝了一半的野雞牌飲料，綠油油的液體在瓶子裡蕩來蕩去，另一隻手随意插在褲兜裡，整個人站得懶洋洋的，像隻曬夠了太陽的大帥貓。

他歪着頭，沖季百圓挑了挑眉，嘴角一咧，露出那兩顆招牌小虎牙，眼神裡滿是得意的戲谑，像是用眼神喊話：瞧見沒，小白，哥這波操作帥不帥？服不服？

那副痞裡痞氣的模樣，配上花襯衫松垮垮地敞着領口，露出半截曬得微黑的鎖骨，走路時還帶點晃蕩的節奏，活脫脫像個剛打赢一場嘴仗的街頭小霸王，渾身上下透着股“我最牛”的嚣張勁兒。

季百圓被他那眼神盯得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趕緊低頭假裝整理帆布包，手忙腳亂地拉着拉鍊，手指卻不聽使喚地抖了兩下，拉鍊還差點卡住。

他又猛翻包裡的筆，翻出一支又扔回去，再掏出一支圓珠筆假裝檢查筆芯，裝出一副忙碌得不得了的樣子，手指卻忙得毫無章法，生怕一擡頭就被肖野看出點什麼端倪。

這家夥，長得帥就算了，笑起來還這麼會撩，真是要命！誰頂得住這張臉配上這眼神啊？

他臉上那抹紅暈怎麼也壓不下去，燒得耳朵尖都跟塗了腮紅似的。

然而，一回到公司，季百圓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績效考核表就像一記晴天霹靂從天而降，狠狠砸在了他的頭上。

他和肖野的業績在銷售部十個人的名單裡赫然墊底！

像兩片被随手扔在角落的鹹魚幹，翻身撲騰的機會都沒撈着，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

季百圓盯着表格上那刺眼的數字，腦子“嗡嗡”作響，像被敲了一悶棍，整個人瞬間傻了眼。

這下完了，剛入職就成吊車尾，飯碗還沒捂熱呢，難道真要被掃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