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斯卻搖搖頭,把手上提着的飯菜擺在傅璐面前:“沒事。阿姨你吃飯吧。秦缪出事我也很着急。這是我作為……”
“他戀人”這幾個字還沒說出口,便急急地刹住車,在嘴裡轉了一圈還是沒能說出口,最後還是笑笑說:“這是我作為他朋友應該做的。”
秦缪是來找他出事的,況且,秦缪父母怕是不知道他們兩個現在的關系,與其讓他父母知道後不同意而弄得雞飛狗跳的,不如現在就和秦缪劃清,至少他們還能做朋友。
傅璐把原斯的小動作盡數收于眼底,心裡湧起疑惑:秦缪不是說和他表白并且他同意了嗎?電話還是秦缪昨天晚上給她的讓他去加原斯微信。怎麼現在不是這樣的?
但她沒多問,也許是原斯現在不願意承認他們的關系,也許是他不喜歡秦缪但不好意思拒絕才答應的,但這是他們小輩之間的事,她插不上手。
“小缪蠻喜歡你的。”傅璐不經意地說,“你是什麼感覺?”
原斯夾菜的手一頓,垂下眼睛:“我沒感覺。”
我沒感覺。
原斯裝作若無其事,夾菜往嘴裡送,但内心五味雜陳:自己當真是沒感覺嗎?明明秦缪做手術時自己在默默掉淚,明明那麼擔心秦缪還去他家找過他,他怎麼會沒感覺?
“我和秦缪,”原斯依然垂着眼睛,平靜的像一潭死水,“隻是朋友。”
“這樣嗎?”傅璐咬着筷子,盯着原斯看。
她其實很喜歡原斯,她也是一個很開明的母親,不會幹涉孩子的工作,即使秦缪在家啃老,她也養得起,更不會幹涉秦缪喜歡誰,愛誰。
但是原斯卻推開了秦缪。傅璐很無奈,放下還沒吃一半的飯,說不吃了,然後去廁所了。
原斯沒擡眼,還說什麼?自己已經打算和秦缪劃清了,即使在酒店答應他和他在一起的是自己,即使自己已經接受他了和把身心都交付了他。
因為他是一個膽小鬼。
他永遠在做最壞的打算,永遠在防範于未然。即使不舍也能放手。
原斯一個人默默吃着菜。
另一邊,傅璐正在打電話給秦由時:“老公,你的兒媳婦要跑了。”
秦由時:“?”
“我之間不是和你說過我們兒子有喜歡的人了嗎?剛剛我和他一起吃飯,想問問他對秦缪是什麼感覺,他估計以為我是不同意他們故意這麼問的,說他和秦缪隻是朋友。”傅璐憋不住,氣都沒喘,一下說完了。
秦由時在電話那頭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那個秦缪喜歡的男生嗎?”
“是啊!我當時在鯉城哪裡趕得回來?我先拜托他去的醫院,才匆匆趕飛機過來的。”傅璐沒好氣地說。
秦由時笑了:“孩子的事就讓孩子去做了解吧,留不住的就算用牢籠困住,他的心不在你這,也是沒用的。等秦缪醒了自己和那個孩子說。”
“哎,那他誤會我的意思怎麼辦?我可沒有說我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啊。”傅璐有些着急地問對面的秦由時。
秦由時又笑:“那還能怎麼辦?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就這樣了老婆,我上飛機了。”
沒等傅璐再說什麼,秦由時已經把電話挂斷。
“這個秦由時!”傅璐在廁所氣得跺腳,“等他回來罰他一周不能上床。”
傅璐洗完手出來,原斯已經把吃剩的飯菜收拾好了扔出去了。看到傅璐出來,他招招手:“阿姨。”
傅璐走過去,用手帕擦了擦手:“小斯啊,你先走吧,這裡我來照就行,你累了一天了,回家歇歇吧,秦缪這邊有情況了我給你打電話啊。”
原斯有些愣住了,但最後還是點點頭,他和秦缪的關系,不隻是朋友嗎?
他開車回家,想洗個澡,打開衣櫃,秦缪前天穿的睡衣還和他的睡衣一起挂着,他取下秦缪穿過的睡衣,把頭輕輕埋進衣服裡,輕嗅,帶着淡淡秦缪身上的味道。
他閉上眼睛,心裡卻對不起秦缪:“是我叫你來的,如果我不叫你來,你今天就不會出事,我現在和你撇清關系,希望你以後不會再有事,希望你以後能平安。”
原斯放下衣服,雖然他還是很不舍,小心翼翼地把衣服疊起來,放進了櫃子裡。
他洗完澡,看向窗外,再閉上眼的的前一刻,心中默默祈禱秦缪能快些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