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可盈眼珠子亂轉,她聽到徐全的名字有點……陽痿,像套着悲傷蛙的頭套玩BDSM,像交疊在床上正準備幹起來的小情侶被爸媽開門進來看到,下半輩子都是軟的。
鹿可盈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勉強:“原來他還更符合你的審美啊。”
魏佳玉又說:“你跟你這個制片都比他好。”
鹿可盈瞬間渾身緊繃,龇牙咧嘴:“你胡說什麼?”
魏佳玉理直氣壯:“你不生小孩,就找個有的。”
“小孩跟媽媽的,你别瞎說。”
周季清挑了一套白色的,鑲金邊,右肩挂了塊大地色印花披肩,從更衣室出來,令所有人眼放金光,聽取哇聲一片。
鹿可盈沖老闆指指周季清那身衣服,掃碼買單。
周季清迅速察覺,徑直朝鹿可盈走過來,質問她:“你付錢了?”
“嗯。”鹿可盈點點頭,笑着說:“算是我教唆的,我想看你穿,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不用有負擔。”
周季清聽到這話緊皺起眉頭,摸衣服摸褲子沒摸到手機,回更衣室把手機拿回來,原先的衣服讓店員給個袋子套起來,回到鹿可盈跟前,說:“我把錢退給你。”
鹿可盈搖頭,“不用。”
周季清一記眼刀剮過來,生氣得很明顯。
鹿可盈秒滑跪:“對不起,我這樣冒犯到你了嗎?”
周季清聽鹿可盈剛才那番話自我反思既然選擇了簽公司靠後台,就要遵循某些規則,不能清高過了頭無痛呻吟憤世嫉俗,才決定買這身衣服拍照,哪知道鹿可盈其實是滿嘴跑火車,一句話三個拐彎,單純饞他色相,讓他有種賣笑的屈辱感和真心錯付的悔恨。
鹿可盈賠笑:“我把貓帶來了,在民宿,你想看看它嗎?小貓不會做錯事的,對不起,你要不把衣服退了吧。”
鹿可盈心裡狂喊糟了糟了,人和人之間的差别不比人和豬之間的差别小,同樣的态度對待不同的人必然會收獲到不同的反饋。
周季清這種文靜腼腆疏離的文青男心思細膩敏感,稍不合他的意就懷疑你心懷不軌别有圖謀。
左新鶴則大腦空空,空到有點缺心眼,特别好相處,誇他就開心,接他話茬也開心,給他帶好吃的買禮物送給他更開心,闖了禍被拎到公關部的加班人員面前罰站挨訓,給他遞小零食安慰他更是感動得不得了,非要等吃到食物中毒才能反應過來自己被騙。
周季清隻退了錢,沒有退還衣服。
鹿可盈看到周母拉着周季清悄聲說了些什麼話,途中甩臉指她,說完還打量了她一眼。
從服裝店出來,一行人駕車到曼聽公園,還沒到除夕,就已經人山人海,公園很大,建築群宗教氣息濃烈,個個頭頂都杵着天線,熱帶植被在這個季節依舊翠綠粗犷。
周華傑是扛着單反來的,一路逛過去,一路給女兒和侄子拍照,途中有好幾個女生跑過來跟周季清要微信,微信要不到,就要合影。
沿途有湖水、大象、孔雀,還有一棵巨大的挂滿祈福紅布條的樹。
鹿可盈要了一張紅布條,在上面寫:
【祝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身體健康萬事如意财源廣進】
晚上急劇降溫,大家回民宿添了衣服,鹿可盈給路易又放一次糧,然後随周華傑領着去吃菌菇火鍋,菌菇并不新鮮,都是夏季冷凍保存下來的,但味道仍很鮮美。
解決晚飯,到星光夜市湊個熱鬧散步消食,雖然攤販好多東北人,小商品基本來自義烏,賣點不正宗,價格也坑人,但夜景還不錯,瀾滄江寬廣幽深,岸邊的彩色燈光傾瀉而下,随波浪湧動。
看夠了熱鬧,回到民宿,鹿可盈抓住路易猛吸一大口,貓愛幹淨,每天都舔舐梳理自己的毛發,就算一年到頭都不洗澡,隻要身體健康,就不會臭。
定的民宿是LOFT親子間,樓上樓下兩張床,兩間浴室。
鹿可盈睡樓下,因為懶得把貓砂盆搬到樓上。她進浴室洗過澡換掉衣服吹幹頭發,抱着路易去敲别人的門,她留意過,周季清的房間在同一層,隻隔了兩間房。
叮咚。
很幸運來開門的是周季清本人,他穿着短袖,渾身冒着一團涼飕飕的蘆荟清香。
“貓。”鹿可盈把路易遞近前去。
周季清垂眸瞥了一眼貓,問:“你有什麼事嗎?”
鹿可盈嘴唇緊抿,醞釀了片刻才說:“白天在服裝店裡的事,對不起。”
周季清臉上沒什麼表情,“想說什麼可以直說。”
迂回曲折半天,原來最終還是要返璞歸真。
鹿可盈點點頭說:“我明白了,你想抱抱它嗎?”她再次把路易遞出去。
周季清伸手揉了揉路易的腦袋,說:“這件事你不用挂在心上。”
鹿可盈還是點頭,她把路易越推越遠,“你可以抱它。”
周季清試着一手鑽進小貓溫暖的腹部把它托起來,小貓對他哈氣,兩隻前爪都撓過來。
“路易!”鹿可盈差點當場暈過去,周季清的小臂内側迅速顯露出幾道細小的血痕來,路易傷完人就跑,跳到地上,把自己夾進鏟屎官的兩腳之間。
雖然苗若雅說貓是很有靈性的動物,它的喜歡和厭惡可以幫助人提前預知災害,但路易不喜歡帥哥,顯然是隻壞貓。
其實路易隻是一隻公貓而已。
“對不起。”鹿可盈慌不擇路,一會兒抓周季清的胳膊,一會兒又去捉貓……拉倒,“你先用水沖一下,我去拿碘伏。”她飛奔回自己房間把路易塞進去,從包裡翻出碘伏棉簽,甩上門,又沖到周季清這裡來。
浴室傳來流水聲,周季清小臂上的抓傷就呈在水流之下,鹿可盈幫他把傷口表面的污血擠出來,她覺得這個情景很熟悉,一種陽痿的感覺再次朝她席卷而來,羞愧緊張得渾身滾燙的同時,又冷得寒毛直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