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聞陳思了一會兒,點頭道:“你說的是,孤受教了。”
“所以我親自去了趟承恩公府,父皇下旨訓斥承恩公,歸還了承恩公夫人的管家權,周氏本是貴妾,現在降為賤妾,罰承恩公将自己手裡五成錢财給承恩公夫人,府裡日後有大事,承恩公夫人這一脈可領兩份,這樣阿玖覺得如何。”
“我覺得如何又能怎麼樣,總歸是承恩公夫人覺得好才是好的。”衛玖感慨道。
衛言昙笑笑:“承恩公夫人自然會是滿意的。”
“阿兄怎麼知道。”衛玖好奇道。
“若是降了承恩公的爵位,承恩公夫人才是不滿意呢,承恩公夫人更不會和離,她之所以忍耐,不過是為着日後,她的兒子承襲了承恩公的爵位,她畢竟是正妻,兒子是長子也是嫡子。”
“承恩公如何寵妾滅妻都無所謂,可聽說承恩公要擡平妻,這便犯了承恩公夫人的利益了,所以周鴻嬌那日冒犯你,這其中焉無承恩公夫人的算計,誰又知道呢。”
“那我是被利用了?”衛玖皺眉道。
“利用談不上,周鴻嬌本就是那種人,被寵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承恩公夫人不過是順着她這性格罷了,又沒有傷天害理,無可厚非。”霍聞也開口道。
衛玖贊同的點點頭,“阿哥,你倒是對承恩公夫人印象挺好。”
霍聞聽到衛玖叫他“阿哥”後,沒先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打趣道:“這會兒子又知道我是你阿哥了啊。”
衛玖惱羞成怒:“再說就不讓你蹭飯了。”
“好好好,是孤的不是,孤給你賠罪好吧。”
“我可用不着你賠罪,誰敢讓你賠罪啊。”衛玖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承恩公夫人是當初我母後親自給承恩公挑的,母後說他糊塗,偌大的家業若是給了他,怕是說敗光就敗光了,我母後想着,有她在能壓制住他,承恩公夫人也好上手去做。”
頓了頓,霍聞道:“隻是沒想到母後她……承恩公一時間沒了上頭壓着的姐姐,承恩公夫人還未能完全掌控了府裡,倒是叫他抖起來了,所以才有了後面這些事,母後她臨走前卻也說過對不起承恩公夫人。”
衛玖見狀,道:“我覺得承恩公夫人不會覺得有怨的,聽說她不過是七品小官家的姑娘,當時元後娘娘替承恩公求娶時,想來也是說清楚的,有得就有失。”
“更何況她并沒有輸什麼,因為出了個公府夫人,所以她娘家也不隻是七品小官了,她又有嫡子嫡女,承恩公府已然是她的了,隻不過早晚罷了,她得到的已經很多了,這次又借着機會,一舉掌控了承恩公府,我倒是覺得她并不會在乎什麼委屈不委屈的,但确實令人佩服。”
“好了,不說别家的事了,剛才我讓小厮去府裡給阿爹阿娘傳話,咱們回府吃飯了。”衛言昙笑道。
幾人樂呵呵的朝着平樂長公主府走去。
而承恩公府。
自太子走後,花廳便一直無人說話,周鴻雨扶着母親的手,看着一臉暗色的周氏和滿臉不可置信的周鴻嬌,心裡嗤笑一聲。
周氏當初是伺候老夫人的,老夫人走後便伺候承恩公,被賜了周姓。
一家人都姓周,反而襯得承恩公夫人是個外人一樣,但她卻從來不在乎這些。
看了一眼抱着周氏安慰的承恩公,承恩公夫人聲音冷淡道:“既然是賤妾,便搬出春華園吧,北邊那個冬至園叫人收拾收拾,叫她過去住便是。”
承恩公怒道:“我看誰敢,賤人,誰準你在這發号施令的,我還在呢。”
承恩公夫人撇了一眼他,不急不緩道:“不搬也無妨,大不了明日在叫太子殿下帶着聖旨過來說咱們藐視皇權,一并在菜市口斬了就是。”
“陛下叫我掌家,老爺不忿自可以上一道折子。”
承恩公聽着不敢做聲,承恩公夫人扯了扯嘴角,最終連嘲笑都不屑于做了,揮揮手叫下人道:“還不快去。”
“周鴻嬌是府裡的大姑娘,公府小姐哪裡有養在奴婢手裡的,太子殿下從宮裡帶來的兩個嬷嬷來府裡,一個給鴻嬌,一個給鴻雨,府裡的姑娘是該好好學學規矩了。”
“周氏是賤妾,住不得春華園,但鴻嬌是府裡的大小姐,既然一直住着春華園,便還是繼續住着吧,将小姐的物件搬去正屋,從前府裡沒規矩,倒是叫個奴婢占着主的位置,大小姐卻住在偏房,真是不像話。”
“府裡的兩位小姐吃穿用度一樣,若是以後再有不合規矩的,别怪本夫人沒提前說。”
一衆下人諾諾的跪下聽着承恩公夫人訓話,有聖旨在,就算周氏與周鴻嬌心裡不願,承恩公如何生氣,此刻卻同樣不敢反駁。
周鴻雨卻是挺直了腰闆,看着母親三言兩語便安排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