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辭舊迎新，宴席上一片熱鬧之景，大殿上坐的都是皇室宗親并一些外戚之家。

按照慣例是要等皇上設完宴後，衆人再回自己家守歲的，所以每年的除夕夜宴，也算得上是難得的一次親戚團圓宴。

小孩們也并不拘束着，在大殿上笑鬧一團，大人也都是各找各的親近人，喝酒的喝酒，唠嗑的唠嗑，在皇室中是難得的幾回溫馨時日。

衛玖以前沒參加過，所以此刻看什麼都有些稀奇。

上面皇帝正拉着平樂長公主說話。

雖然這是家宴，但是觀察風向這種事也是不能忽略的。

比如此刻皇上同平樂長公主說話，就連後妃都插不上話，可見平樂長公主在皇上心裡的态度了。

“阿姐可還記得以前母後還在時，每次除夕夜宴時，她都會給咱們親自編一個平安結，給咱們挂在身上，希望咱們以後平平安安的。”

看着下面跑鬧的孩子們，順昌帝眼中露出幾分懷念。

“後來母後走了，就是阿姐每年給我編了。”

平樂長公主也是滿心懷念，她笑道：“你看，咱們如今都平平安安的，可見母後的平安結是有用的。”

“記得有一年，忠王搶了你的平安結，田貴妃在父皇耳邊說你是哥哥，該讓着弟弟，你不肯，死死的攥着那個平安結不撒手，父皇當時叫人掰開你的手，三四個太監都沒能掰開，氣的父皇親自拿着太監的拂塵想要打你。”

順昌帝看着身旁的平樂長公主，目光堅定道：“那是阿姐給我的平安結，就算是父皇打死我，我也不能給别人。”

“你啊……”平樂長公主笑道：“不過是個平安結，阿姐再給你編就是了，當時看着父皇要抽你，阿姐才是最心疼的。”

“是啊。”順昌帝道：“結果就是阿姐護在我身前，那個老登最後給咱倆都抽了一頓，當時看着阿姐受傷，我就在想，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什麼老登老登的……小心有人參你。”平樂長公主好笑道。

“我都是皇上了，不過是罵一個罪人，他們若是參我，便是他們的不是了。”

“是啊，先帝昏聩，對江山社稷有過，連皇陵都不能入的罪人，若是真有人因着這事參一本子，哀家反而覺得這人是想出風頭。”太後終于找到了話頭。

“太後說的有道理。”平樂長公主收斂了幾分笑。

下面。

各種王妃、郡王妃帶着兒女們都在，四公主往年都是全場的焦點，今日她依舊盛裝出席，恨不得将要出風頭幾個字寫在臉上才是。

雖然衛玖不喜歡四公主，但又不得不承認，就算在皇室，她的身份也是極為尊貴的，雖然是繼後所出，可也是嫡出，又有太後憐愛，也不怪驕縱了些。

四公主本是在和王國公府的王詩玥說話，或許是看到了衛玖看她，她三兩步走到衛玖面前，面上帶着得意道：“安陽你以前沒參加過除夕夜宴，是不是不太适應，我見你都不和人說話。”

像是想到了什麼，四公主故作吃驚道：“唉，瞧我這記性，安陽你是不是沒認識多少人啊，你别見怪，我也不知道你都進京這麼久了，還沒認識幾個人啊。”

衛玖翻了個白眼，“福蘭，你要是沒事就去你那多吃口菜，省的供不上腦子用。”

四公主挑釁不成，反而被衛玖擠兌了一番，她氣急敗壞道：“安陽你怎麼能說這麼粗魯的話。”

衛玖可有可無的道：“你都說了我是從偏僻小地方來的，粗魯些也沒毛病吧，是吧，上京城貴女。”

雖然很認同衛玖的話，可四公主就是覺得衛玖說出來其實是在諷刺自己，可她實在說不出什麼來，隻留下一句，你心裡清楚就好，便趕緊走了。

看着四公主落荒而逃，衛玖隻覺得真是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衛言昙給衛玖了塊切好的甘蔗，道：“你當心她下次還找你麻煩。”

衛玖不在意道：“上京城裡怪沒意思的，我巴不得她每天來找我麻煩呢，至少還能打打嘴仗。”

衛言昙搖搖頭，不再說話。

衛玖在同衛言昙說話的時候，餘光看到榮梓往外出了大殿，她下意識往淮安郡王那處席位上看去，果然隻有淮安太妃和淮安老太妃，淮安郡王沒在！

衛玖直覺這裡有事，但榮梓沒和她說，她也不好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