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怎麼敢威脅公主,不過是想掙個活命的機會罷了。”田氏苦笑一聲。
“你說的确實有幾分道理。”平樂長公主點頭道:“真是可惜了你這樣的人,衛庭華都不知道珍惜,也算是他們命數合該如此了。”
“我答應你,本公主可以等你的一雙兒女各自婚嫁後在去侯府算賬,而且本宮還可以幫你同衛庭華和離,端看你願不願意。”
“衛庭華那個人靠不住,他們那群人沒一個拎得清的,你與其陷在他們這個大泥潭裡脫不開身,還不如等兒女們成家後,自己單過算了,也省的管那些糟污勞什子的破事。”
“你覺得呢?”平樂長公主問道。
田氏聽完,立馬起身,拜道:“妾身感激長公主大恩,從今以後,任憑長公主差遣。”
平樂長公主擡手,淡淡道:“起來吧,我隻是看不過他們一家爛人罷了,對于你,他們要拖着你下水,本宮便不想如了他們的願,也僅此而已。”
“你要說的事情說完了,你也回去吧。”
“是。”平樂長公主送客,田氏自然不會沒眼色的還賴着。
等田氏走後,衛玖疑惑道:“阿娘為什麼答應她。”
平樂長公主笑笑,語重心長道:“阿玖,有的時候得饒人處且饒人,田氏當初并不知情,如今知道了也能即時悔悟,我們又何必揪着她不放呢。”
“畢竟也是一條條人命啊。”
衛玖思索片刻,受教道:“阿娘教訓的是,我曉得了。”
“阿娘知道我的阿玖向來聰穎,你能想明白就好。”平樂長公主揉了揉太陽穴,揮手道:“我累了,你也回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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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田氏剛剛回到武安侯府,還不等她回自己的院子,就有下人來報說,太夫人讓她過去一趟。
田氏到了太夫人的屋子,屋内除了太夫人外,老夫人和老侯爺居然也在。
四下沒看到衛庭華的影子,田氏心裡冷笑一聲,看來又是去了不知道哪個溫柔鄉裡了。
太夫人見人從長公主府回來,雖然心裡有些着急,但面上卻還是端着,半阖着眼睛沒有說話,反而是一旁的老夫人心急,一見她進來,便忍不住問道:“老二媳婦兒,那邊怎麼說的。”
田氏先是依次給衆人行禮,随後才回道:“娘,長公主那邊接過冊子後特意問了一嘴趙老夫人的嫁妝單子,兒媳說那單子已經整理好了一并在裡面呢。”
“長公主翻了幾眼也沒說什麼,隻道是左不過是些錢财,她也不缺這些東西。”
“隻是因着侯府先前做事太不地道了,所以才特意問一嘴,但話又說回來了,若是将一大家子趕出去,就算是武安侯不怕這名聲不好聽,可她卻是心疼的。”
“本來依着武安侯的意思,便是要将咱們一家打發出去才解氣,但平樂長公主卻說,總不缺這麼幾口飯,等太夫人和老侯爺沒了之後,再提打發出去的事情……”
聽完田氏轉述的話,老侯爺面上鐵青,怒罵道:“這個逆子,混賬東西……當初怎麼不把他掐死,如今卻讓他得勢張狂了起來。”
太夫人制止老侯爺毫無風度的謾罵,一錘定音道:“行了,總歸是還能有回轉的餘地,家是遲早要分的,如今已經是極好的結果了。”
“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便都散了吧。”太夫人接着說道:“老二媳婦,如今府裡的中饋交還給了長公主,但咱們家的,你該打理還是要打理起來啊,你可明白。”
田氏垂眸壓下心裡的想法,面上恭恭敬敬道:“兒媳明白的。”
太夫人吩咐完,一旁的老夫人嘀咕了兩句,但太夫人卻沒看她,由丫頭攙扶着回了内屋。
衆人也紛紛起身行禮告退。
至于平樂長公主府這邊,自從大年初一忙了一陣後,直到初三都再沒有什麼需要忙碌的事情了。
畢竟武安侯與武安侯府那邊的關系滿上京城的人都知道不好,就算武安侯府那邊還有些親戚走動,但誰也不會不長眼的來長公主府,自然也更不會舔着臉過來送宴會的帖子了。
至于阿娘那邊的親戚,甯國公府的人今兒個倒是讓人來送了帖子,說是明個想請親戚們聚聚,一塊吃個飯,平樂長公主也是幹脆的答應了下來。
衛玖在家裡悶了也有三天了,想着能出去溜達溜達也是極好的,而且她對甯國公府那些人的印象也都挺不錯的。
一家人用過晚膳,衛玖前腳剛回了自己院裡,後腳就聽到碧雲說,前面太子殿下來了,而且太子一來便去了武安侯的書房,又把長公主請了過去,三個人在書房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了什麼,到現在還未出來。
“阿兄沒在家嗎?”衛玖問道。
歸雲笑着替衛玖一邊剝龍眼,一邊道:“郡主,世子他用過晚膳後便同長林侯府的林世子出去了,說是寶香樓新來了幾個舞娘,他們便一同去看了。”
“好啊,衛言昙他居然去逛青樓,看我不告訴阿娘,叫阿娘打斷他的腿。”衛玖生氣道。
碧雲接過歸雲手裡剝好的龍眼,去除裡面的硬核,一邊忙一邊解釋道:“郡主,這你就誤會世子了,寶香樓雖然聽起來像是青樓的名字,但人家還真不是。”
“寶香樓是京城清流雅士們慣愛去的地方,裡面的樂姬舞娘隻賣藝不賣身,雖然是從小培養出來的,但到了16歲正式見客算起,滿十年後,寶香樓便會将那些人的賣身契還給姑娘們。”
“雖然十年後年齡有些大了,可難得是清白之身,賣身契還了便不再是賤籍,又從寶香樓學了些本事,而且十年下來,也能攢些錢财。”
“對這些人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