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本該騎着白馬,打馬而過時,摘一朵花扔給心裡的姑娘,笑着拉她上馬,迎風而跑,或穩重持重或吊兒郎當。
衛言昙拿着手裡的銀塊,不知為何想起來沈三姑娘,太陽慢悠悠的落下,北金鳴金收兵的鼓聲急促,沈三她騎着高頭大馬,臉頰邊還有交戰時劃下的一道血痕,看着落荒而逃的金人,她笑着回頭看向身後的城池。
太陽徹底落下,那一刻,沈三的眼睛卻熠熠生輝!
隻一眼,衛言昙便記到現在!
衛言昙低頭輕笑一聲,上京城裡可真安穩啊,安穩的他都差點忘了,西北之地,北金還在!
衛言昙将手裡的銀塊丢給衛玖,道:“什麼東西也敢瞎扔!”
剛才衛玖扔銀塊的時候就被平樂長公主教訓了一頓,聽到衛言昙的話,她難得的沒有反駁。
後半段路便安靜了許多,主要是衛言昙與季長淵說話去了,衛玖枕着平樂長公主的腿困得打了個哈欠兒。
雲霧山離上京城着實有些距離,一大早起來衛玖便犯困,吃飯的時候清醒過來了,一坐馬車這會兒又困了起來。
武安侯怕衛玖壓着平樂長公主不舒服,将她的頭轉向了自己的方向,平樂長公主抿嘴笑道:“總歸沒多遠了,壓會兒也無妨的。”
“這丫頭今年抽條的厲害,一會兒壓的你也累了,你且閉上眼打個盹兒吧,我心下合計着,咱們還得走上兩炷香才能到雲霧山呢。”
平樂長公主點點頭,遂也閉上眼睛準備小憩一會兒。
馬車車輪“吱扭吱扭”的轉過,衛玖醒後,也沒在意怎麼自己從阿娘的腿上轉移到了阿爹身上,反而好奇的掀開車簾道:“前面就是雲霧山了啊!”
平樂長公主在阿玖掀開馬車簾子的時候便已經醒了,聽到衛玖的聲音,她道:“以前這山,每到下雨後,山上便彌漫着一陣霧氣,雲霧昭昭的仿佛仙境一般,所以得名雲霧山。”
“好在最近的天氣兒還好,若是真的下了雨,山上霧氣彌散開來,還怪危險的哩。”
等兩家馬車到山腳下時,下面已經停了不少馬車了。
平樂長公主剛一下馬車,便見順昌帝身邊的大太監笑呵呵的迎了上來,他先是給在場的人行了一禮,才對平樂長公主道:“從剛才陛下便盼着您呢,剛才報信兒的說您要到了,陛下便趕忙讓我來迎着您。”
平樂長公主笑着道:“有勞元總管了。”
“不知宮裡今日都誰來了?”一邊随着元和上山,平樂長公主一邊問道。
元和說道:“宮裡太後娘娘她老人家最近頭疾犯了,便沒有過來。”
“所以這次隻有皇後娘娘、惠貴妃娘娘和甯妃娘娘過來了,其餘的娘娘們因着要給太後侍疾,便沒有來。”
平樂長公主聽到這兒,心裡冷笑一聲,面上卻不顯,慢悠悠的跟着玉和到了山上的行宮。
等拜見了皇上,順昌帝見平樂長公主面上帶了些倦色,他開口道:“阿姐一路過來辛苦,先去休整些時候,總歸現在還不到午時,大宴也設在了晚上。”
平樂長公主自然點頭同意。
小太監帶着兩家去了各自的住處,衆人稍作休息。
衛玖一覺睡醒,帶着歸雲溜溜達達的去了平樂長公主的屋子,一進門便見她正倚在靠窗的軟塌上,手裡還拿着本書。
衛玖叫了聲“阿娘”,便走了過去,坐在寶珠剛搬來的軟凳上。
“你沒出去轉轉?”見衛玖過來,平樂長公主放下手裡的書,開口問道。
衛玖搖了搖頭,從桌上拿起一塊切好的蘋果,邊吃邊道:“出去也走不了多遠便要吃午飯了,還是一會兒吃完了再出去看看吧。”
“我見阿娘聽到元總管說宮裡此次來人時,似乎有些不屑。”
平樂長公主冷笑一聲:“你同太子的婚事定了之後,宮裡其他人也要跟着動起來了。”
“二皇子,三皇子都到了年紀,隻是礙于太子的親事還未定下,他們不能越過去便一直拖着。”
“四公主也到了年紀,雖說不着急定下人家,可先相看着總會沒有壞處。”
“我聽到來的那三位宮妃時,心裡倒是有幾分意外,皇後同惠貴妃的孩子正是要相看親事的時候,但甯妃的五皇子還未到年紀,她居然沒有留在宮裡侍疾,我卻是有些意外。”
“前幾日還沒聽說太後身子不舒服,今兒卻病了,太後她病的突然的倒不像是真的一樣,卻是像有意讓妃嫔侍疾不讓她們過來雲霧山。”
“你想,皇後和惠貴妃出來她攔不住,其他妃嫔卻隻有甯妃跟過來了,這難道還不奇怪,奇怪的像是太後與甯妃之間有事一樣,,卻不知道為何太後會針對甯妃。”
衛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确實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