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昌帝看着他們,樂道:“這還挺巧。”
“剛出來,裡面挺寬敞,但可能酷暑的緣故,竟是連獵物都不願意出來了。”霍聞笑着道。
順昌帝逗他,“是獵物不出來,還是我兒你箭術不行,在這兒找補呢。”
霍聞趕忙道:“父皇你說我箭術不行可以,可沈家兩位小将軍也是沒什麼收獲,他倆不就也不行了。”
“你個臭小子。”順昌帝哈哈大笑道:“焉知不是你連累了兩位沈家将軍。”
霍聞與順昌帝這狀似普通父子間的家常對話,後面的皇子說不羨慕那是假的,可即便他們羨慕,心裡卻也清楚,霍聞是順昌帝看好的接班人。
以前心裡也不是沒想過争一争,可後來随着霍聞威勢越來越大,二皇子心裡有些不甘,更多的卻是解脫。
至于三皇子嘛,那純粹是被皇後和太後兩人硬生生的逼到了對立面,皇後與太後越想讓他争,三皇子就越逆反。
雖說他不能明面上同皇後、太後急頭白臉的辯解,卻可以直愣愣的杵在那,任你說什麼,他都是那幅耿直的模樣,氣的皇後沒少發火。
可真說起來,三皇子對皇後也是有母子之情的,可皇後與太後欲壑難填,三皇子心裡不是不清楚,讓他去和霍聞争,他争不過啊,他也不想讓皇後同霍聞對上,畢竟自古以來,走上這條路後輸了便再無翻身的日子,又是何必呢。
三皇子不想與霍聞争,又想保全皇後,便注定了徒勞,就像他不知道,在他還未出生的時候,霍聞與皇後之間便有了殺母之仇。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皇後不是非得要争,不争必死無疑,拼死一搏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可皇後不告訴三皇子真相,就造成了三皇子永遠不理解她,也說明了他是不會同她一起去搏那位子的,若是去了,失敗一定會是必然。
“咦?許婉瑜,你怎麼也在?”三皇子身後的三皇子妃也就是王詩玥問道。
許婉瑜低了低頭,“回三皇子妃,我同沈家小姐說話,正趕上太子妃約沈家小姐來後山跑馬,我便一同跟來了。”
三皇子妃眼珠子轉了轉,她以前未出嫁前與許婉瑜便互相看不對付,如今她如願嫁給了三皇子,許婉瑜要乖乖的向她行禮,心中自然有些得意。
又聽聞前幾日許婉瑜同沈行救命恩人那翻糾葛,心下不免有了些盤算。
“前些日子我聽說沈行将軍似乎對婉瑜有着救命之恩。”三皇子妃笑眯眯的問道。
許婉瑜不知道王詩玥在打什麼算盤,但當日平王府春日宴上她曾親口承認,那日王詩玥也在,她不可能不知道,那她這麼問指定是有什麼打算。
隻是她想不明白,隻好先點了點頭,想看三皇子妃究竟是葫蘆裡賣什麼藥。
其他人自然也是這麼想的,一時間便都沒說話,隻有王詩玥見許婉瑜承認了,嘴角下意識咧了咧,笑眯眯道:“自古以來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我看婉瑜世家小姐典雅端莊,沈家将軍年少有為一表人才,又有救命之恩,簡直是難得的緣分。”
“聽說婉瑜口口聲聲說要報恩,那何不同沈家小将軍成就一番姻緣,也是一莊美談,父皇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王詩玥自然是帶着惡意的,沈家常年駐守西北之地,而且沈家二郎出入疆場,生死無常,上京城世家很少會願意将辛苦培養的嫡女嫁入沈家,即便他們家再如何的深的聖心,沈家兒郎再如何豐神俊朗,可若是人死了,那不也是白搭。
因着這層偏見,所以沈家娶妻大多從西北之地求取,沈家婦也都是那種能提刀殺敵之輩。
宣威将軍也不是沒想過給孩子求取世家高門,可哪家也不願意讓孩子來西北荒涼地,就算有願意的,也多為庶女,可沈家兒郎各個優秀,憑什麼配不上世家貴女,漸漸地,宣威将軍便也歇了這個心思。
這事若是放在王詩玥身上,她肯定是不願意的,所以在她看來,許婉瑜必然也不情願。
許婉瑜是惠貴妃的娘家侄女,聽到三皇子妃的話,惠貴妃當場接過話頭道:“三皇子妃說笑了,兒女親事,自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況且,報恩的方法多的是,孩子願意那是美事,若是不願意,強行因着報恩便湊成一對,這豈不是成了報仇。”
沈行怕許婉瑜為難,也笑着開口,“貴妃娘娘說的沒錯,哪有逼着姑娘以身相許報恩的說法,再說,當日不過順手之舉,哪裡就成大恩了呢。"
慧惠貴妃感激的看了沈行一眼,心想他果真是行為坦蕩,若不是在西北,還真是一門好親事。
順昌帝自然也沒有硬當媒人的癖好,又覺得惠貴妃說的也有道理,剛想說兩句讓這個事過去,卻聽許婉瑜突然道:“皇上,三皇子妃說的沒錯,我心裡是願意的,不單是為了報恩,也是欽慕将軍,沈家鐵骨忠心,可見家風極好,我有何不願意的。”
一旁的惠貴妃卻着急道:“婉瑜,你莫要糊塗,你自小生在上京,可曾去過西北,你身子可受得住西北風沙。”
許婉瑜笑道:“姑母,當初平樂長公主以公主之尊能在雲州二十幾年,我不過許家女,又如何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