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衛玖肚子也有五六個月了,若不是因着何家與平樂長公主的關系,她的确不想這麼跑一趟的,可話又說回來,她去也隻能是勸勸何清洛,做主卻也實在是做不了什麼主,畢竟她是衛家女,又不是何家姑娘。
何清晰自然心裡也明白,這次求到她這裡來,怕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大姐姐性子執拗,若是她不管不顧的告訴家裡,大姐姐在一口咬定是她亂說,那真是有嘴都說不清了。
到了杜府,衛玖被歸雲攙扶着下了馬車,擡頭對上另一邊下車的何清晰,兩人對視一眼,正是這個時候,杜府的側門也打開了,管家殷勤着将兩人迎了進去。
太子妃駕到,真是來了尊大佛,左都禦史雖然在朝堂上有那麼一席之地,可畢竟不是世家出身,與勳貴世家唯一有聯系的便是娶的大兒媳是甯國公府二房的嫡女了。
衛玖她們到了内院,便見何清洛攙着杜家老夫人出來,何清洛臉色有些發白,看得出來身子有些虧損。
衛玖皺了皺眉,“聽說大表姐病了,怎麼還出來了,不在屋子裡好好歇着。”
聽到衛玖的話,旁邊的杜老夫人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直到聽到兒媳那清清冷冷的聲音後,才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氣。
“隻是小病,不妨事。”
“行了,也不必多禮,我同二表姐過來也是看看,咱們先去你院子吧,正好你也病了,也回去躺着。”
衛玖的話自然沒人反駁,一行人很快到了何清洛的正院。
院子裡倒是收拾的幹幹淨淨的,何清洛吩咐丫鬟上茶,杜老夫人陪着說了兩句話便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大表姐,你還硬撐着做什麼,都小産了,還不注意身子。”
何清洛本是帶了些笑意,聽到衛玖的話後,瞪了一眼何清晰,苦笑道:“清晰告訴你的啊。”
“大表姐何苦這麼做。”
“我倒不是為着與杜潤夫妻之情多麼的深厚。”何清洛歎了口氣,“隻是如果鬧起來,何家下面還有許多未出嫁的姐妹,杜家又是禦史,真要是結仇了,反而吃虧的還是何家。”
“他們是禦史又如何,總不能禦史就能随便欺負人吧,還有沒有天理了,大姐你何時這麼糊塗。”
衛玖搖了搖頭,“大表姐又何必騙人呢,你說的這些縱然是理由,可大家都想得明白根本站不住腳,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何清洛臉上沒有被拆穿的尴尬,反而笑道:“就知道瞞不過你。”
“想來今日清晰将你請來,是來勸我的,我若是推脫反而傷了情分。”何清洛搖搖頭,“其實這事情,與杜潤來說,也是被算計了。”
“那日杜潤回來晚了,婆母便叫表妹去給他送些吃食,那吃食裡放了東西,杜潤他被自己親娘算計,這事還能如何說。”
“後來她以死相逼,非要杜潤納了那表妹進府,他們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何家惹不起,沒敢提平妻的事情,隻說給個貴妾的身份。”
“杜潤自然不願意,可那邊娘親以死相逼,我這邊又小産了,他覺得對不起我,又拿他母親毫無辦法,府裡還是公爹他掌家,他覺得納個妾不是什麼大事,便沒當回事。”
“可杜潤心裡過不去,所以直到現在還在和他娘僵持着,這幾天他躲去了禦史台,孝字占了大理,平心而論,這事若是放在我身上,我可能都會因為受不住這個壓力認了,可杜潤能堅持到現在,我也不好說什麼。”
“總不能說他為什麼不防着他娘吧,也不能說他怎麼不聽他娘的話,你說這種事,其實杜潤他自己也挺無辜的,一方面拿親娘沒辦法,一方面又對不起妻子,整個人都要被折騰死了,我若是再鬧出來,豈不是火上澆油。”
聽完何清洛的話,衛玖與何清晰也有些面面相觑,這事的确不好辦,當初三皇子為什麼被逼的自殺,不也是因着孝字當頭嗎,一方是父親,一方是母親,三皇子選擇不了 ,如今杜潤不也是一樣。
杜潤正是因着為人清正了些,所以面臨了這種難題,若是那種無所謂的男子,說不定也就聽了杜夫人的話,納個妾罷了,也不是大事,若是那樣,恐怕何清洛也不會替他遮掩,早就鬧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