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言昙接過沈昭遞過來的酒,“衛言昙。”
“阿姐,我要走了。”衛言昙輕輕摩挲着手中的酒杯。
“那不是好事嗎,你本就是長公主之子,侯府世子,有着大好的前程,若不是來了西北,你也該是錦衣玉食的小少爺。”沈昭笑笑,擡手敬了他一杯,“走了就别回來了,西北是将士的埋骨地,在這兒,誰知道能活多久呢。”
衛言昙卻用力握住了沈昭的手,将她舉到嘴邊剛要喝的酒狠狠的壓了下來,“阿姐,你怎麼知道我會想回上京城,我同你一樣,生在西北,長在西北,西北才是我的家。”
“我自然會回來,北金不滅,我便不會離開西北。”
“阿姐。”衛言昙對上沈昭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喜歡你,我要娶你,你答應我嗎。”
沈昭笑了笑,重新倒了杯酒遞給衛言昙,“等你見識過了上京城,若是還能回西北,我便答應你。”
衛言昙聽出了沈昭話裡似乎注定了他不會再回來。
衛言昙也沒去反駁,他說了回來,便一定會回來。
“走了!”衛言昙仰頭喝了那杯酒,利索的轉身,高束的馬尾随着他的動作在身後一晃一晃的,“沈昭,别死在西北啊,等我回來。”
“我不會死。”沈昭笑着回了他的前一句話,卻沒有回另一句。
等衛言昙走後,沈昭随意的坐在練武場上,沈家老二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明明喜歡他,答應了便是了。”
沈昭将酒随手遞給身後的沈行,“若是他留在上京,現在答應他以後也要離開他,又何必呢,二哥你知道的,北金不滅,沈家人就永遠不會離開西北。”
沈行搖了搖頭,“你怎麼覺得他一定不回來呢。”
沈昭笑了笑,“我希望他不要回來。”
“與其不知道哪天死在西北,不如在上京城做他的世子。”
沈行沒有說話,好像想起了很多年前,他救過的一個小姑娘,倔着一張臉非要說什麼以身相許,沈行也低頭給自己倒了杯酒,西北種不出花來,若是強求,也隻會枯萎。
“那是你們懦弱。”沈钰也湊了過來,撇了一眼躺着的沈昭和喝酒的沈行,嗤笑道:“開不出花,是因為你們從不去嘗試。”
“若是我,不管能不能成,我都要去試一試。”沈钰擲地有聲道:“我能養花,也能護好這朵花。”
沈行将酒遞給沈钰,“可是大哥,别說花了,你連顆種子都沒有。”
“在這大言不慚什麼呢。”
沈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沈钰挑眉,“說得像是你有過一樣。”
“大哥,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沈行說道。
“有沒有的,如今也沒了。”沈钰将手裡的酒一飲而盡,“回去睡了。”
沈钰走後,沈行與沈昭道:“大哥還是這樣,說不過便走。”
沈昭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土,“也許,大哥他是真的困了。”說罷,打了個哈欠兒,擡腿往自己屋子走去。
衛言昙回了上京城,但西北似乎并沒有什麼變化,隻有沈昭有幾分不适應,那個時不時來練武場找她喝酒的少年,如今去了上京。
沈昭想過再次見到衛言昙,卻沒想過會這麼快。
平樂長公主親自來了宣威将軍府,為了衛言昙與她的婚事,并答應了等她們婚後便可以來西北。
隻是需要去上京城成親。
沈昭答應了。
沈行同她一起去的上京,沈行還帶回了自己的花。
或許沈钰的話,那晚,所有人都聽進去了。
隻有沈钰這個說話的人還沒有花。
後來沈钰也有了自己的花。
那個花在上京時還同她鬧過不愉快,沈昭從沒放在心上,卻不想她因為害怕自己會不同意,笨拙的讨好她。
聽到道歉,沈昭笑着同自己的小嫂子笑了笑,“未來路長着呢,以前就算了,就當我第一次認識你,我是沈家老三,小嫂子。”
“我是霍寶珠。”
“我是衛言昙。”從後面冒出來的衛言昙笑嘻嘻的摟上了沈昭的腰,一同來的還有沈钰。
等兩人走後,沈昭拍了拍衛言昙,道:“衛言昙,陪我練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