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鄒旎第一反應是這個地方非常冷。
她小時候去醫院走岔了路,不知怎的走到了前往停屍間的那條樓梯上,那冰冷的混雜着消毒水味道的走廊到現在記憶都未曾淡漠。
順元将他們關在了一起,也不擔心她們逃出去,但幾個人被蒙眼一關,連宋雅也不知道山莊内竟有這麼一個地方。
鄒旎上下扭動着臉,做着誇張的動作,想将蒙在臉上的布條給取下,卻感受到一隻手從她眼前輕柔地取掉那塊布。
“哦謝謝。”鄒旎牙齒咬着捆着她雙手的繩子,卻毫不費力地便解開了,竟然是活結?
她飛快地給其餘的人解開了布條和繩索。
“這......也太輕易了。”鄒旎走到窗邊,很快駁斥了先前的想法,好吧,層層守衛,除了穿着山莊内衣服的那些修士,外圍還有幾位歸元劍派的夥夫。
不過就直覺而言,鄒旎怎麼感覺真正不容小觑的是那一隻手能數過來的幾位夥夫。
鄒旎給窗戶戳了個洞,“诶!大哥!我們有點餓,能來點飯嗎?”
外圈的夥夫大哥,瞅見了鄒旎,笑眯眯地過來,“餓了?”
鄒旎點點頭,“大哥有肉沒啊?我們這幾天嘴裡淡出鳥兒了。”
夥夫大哥一身腱子肉,臉色還很柔和,看起來鄒旎的直覺好像并不是那麼準确,“行吧,我去給你們做飯,别着急。”
不知道是不是閱讀理解做多了,鄒旎總感覺最後那仨字有格外的味道。
“那現在怎麼辦?”宋雅神色低落,“我們就這樣等着嗎?都怪我,我以為有了歸元劍派的人,山莊不會拿我們怎樣的。”
鄒旎倒是不着急,從屋子雜物的角落處給自己找了個搖椅,費勁巴拉地搬過來,“别急,我們先把肚子填飽吧。”
“是福是禍還不一定呢。”
谯楠轉過頭,“怎麼說呢?”
鄒旎舉起一根手指,“第一,順元那個長老好像覺得此事事關重大,将我們關起來可能是為了保護我們,從給我們綁着的活結可以看出。”
“但外面守的裡三層外三層修士呢?”鄭禾其道。
鄒旎摸摸鼻尖,“啊,當然,也有可能他就是為了讓我們将嘴閉起來。”
祁霁:“......”不如别分析。
“這裡好冷啊,我們不能采取别的逃出去的方法嗎?”谯楠可能比較怕冷,此時嘴唇都有些青。
“飯來了。”此時門被敲響,那位夥夫大哥速度很快,“山莊内剩下的米還有,我随便給你們炒了倆菜,随便墊吧墊吧。”說着便要開門,卻被旁邊山莊的修士攔了一下。
夥夫擺擺手,“無妨,有我們在,她們出不來的。”
那位修士思考了半晌才往旁邊錯開一步。
“謝謝大哥!”鄒旎很快拿了飯進屋分給衆人。
吃的正歡時,她突然想起祁霁,“你以前是人嗎?”
祁霁:“...怎麼這麼問?”
“我覺得應該是吧,看你這樣子也不像AI啊。”不愧是歸元劍派專門培訓的廚師,随手倆菜都是珍馐級别,且有菜有肉,分量大。
“哦,你也别多想,我就是覺得如果每個任務都這樣的話多浪費你時間,你業績不高吧。”鄒旎吃的很香,倒是勾起祁霁很久已經沒有過的饞蟲了。
“不會,據我所知,我們公司隻有我一位員工。”
鄒旎挑挑眉,頓時對祁霁心生同情,“那你很慘了。”說罷又開始繼續扒飯。
祁霁:“?”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吧。
“诶?”鄒旎吃完碗裡最後一粒米,餘光突然瞥見她所坐的這塊地闆有一個拇指那麼大的小洞,借着光線能看到徐徐白氣從小洞口漸漸上升。
“這地怎麼漏了?”鄒旎俯下身,又湊近那小洞扣了扣,“你們快來看——”
“看”字都還沒出口,“騰”的一聲,她就原地消失了。
宋雅慌張放下碗,走了過來,才看到鄒旎坐着的這地方竟然塌成了一個坑。
“哎呦喂我的老腰。”宋雅手裡的碗都碎了,這下面竟然别有洞天。
“鄒旎!你沒事吧!”這洞還挺深,宋雅從上面喊她在這下面是一圈一圈的聲波襲擊。
“我沒事!你們幫我将我的劍帶下來。”鄒旎捂着耳朵喊,她祈求宋雅别回應她了,這錯綜複雜的密道裡,一陣風吹來都是數萬人同時說話的音效。
下一秒鄭禾其橫插一嘴,“收到!”
鄒旎“嘶”了一聲,慢慢摸着牆往前看了看,能看到這條路的盡頭隐約有些光亮,這地方這麼冷,難道真存有什麼屍體、僵屍之類的?
她惴惴不安地坐在砂礫堆裡,等了半天宋雅,但心裡越發向往那一處光亮。
半晌後,心一橫,起身朝那處亮着的地方走去,為了防止她們下來找不見自己,她将碎碗瓷片一點點扔在走過的路上。
越往裡走,空氣越發寒冷,也變得越發稀薄,看着那光點近在咫尺,卻半天都走不到。
鄒旎手腳都開始變得冰涼,直到她漸漸呼出的氣能看到時,終于看到了那處亮着的地方——那竟是一座冰棺!
牆壁上有數支蠟燭和鏡子,原來是鏡子調整了角度将蠟燭的光折射到冰棺上,才叫遠處的她看到這一亮光。
她适應了一下刺眼的強光,走進冰棺所在的這一處小空地,她借着光才看到,原來此處一圈都是一些小岔路,且皆能通往此處。
且冰棺上方懸挂着數條鎖鍊,每條鎖鍊都貼着一張符紙,密密麻麻的令人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