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兩天,鄭禾其和谯楠對丢失牲畜的農戶随便指了個方向,家畜算是都找了回來,他們家的豬也全都回來了。
次日早嗎,鄒旎拿着秘籍還沒到劉家,便聽着街上一陣喧鬧的聲音,劉宅的那門口聚集了一堆鬧事的人,人人手裡拿個錘子木棒,另外一堆的人看熱鬧,這衛家莊統共有錢的沒幾戶,劉家是個大地主,要幹個什麼事那便傳的沸沸揚揚。
“聽說劉家要在西城外修個莊子?”
“做什麼用的?”
“據說是給達官貴人們冬取暖夏乘涼來的,若能修起來那能賺不少錢呢。”
“那要能修的起來啊,你看文書批了,那塊地也買了,結果沒法動工啊。”
鄒旎聽了兩耳朵算是知道了,賺錢還是要往城裡走,劉家在這莊子上再怎麼吃喝不愁,要想夠上城裡的生意,賺大錢,排外是一方面,自己的家底夠不夠擠進去也是一方面,連想修個“農家樂”都這麼被掣肘。
“怎麼沒法動工啊?”鄒旎湊到跟前,搭了一句。
此時李夫人也出來了,場面一下又熱鬧了許多,鬧事的人頓時像打了雞血,就要往前沖讨個說法。
大媽是個熱心腸的,誰搭話都會給對方講一下自己所知道的八卦,“你看那些人都是請去修莊子的,結果不知道那塊地是有妖邪還是怎的,泥瓦匠連同木工一下死了仨。”大媽邊說聲音越低,仿佛聲音大一點便有魔鬼找上門來似的。
“死人了?”鄒旎擔憂地看着正在交涉的李夫人。
旁邊一個老爺爺也加入了讨論行列,“這家子不知道造了什麼孽,一旦動土就謠言四起。”
“恐怕......難說......”大媽搖搖頭。
鄒旎覺得離譜便自顧自退出了謠言聚集地。
李夫人先安撫了剩下的那些泥瓦匠工人,賠了點錢,事情暫時算是解決了,于是當鄒旎上門的時候整個劉宅從上到下都是一陣子烏煙瘴氣。
李夫人正和劉雅吵架,大兒子自從被那鏡子吸走後,回來徹底擺爛,整天除了侍弄一下花草就是去賬房理理賬簿,不強迫自己附庸風雅了,劉延昌也一臉愁苦,爹娘吵架他也開心不起來,還看到今天見不到小櫻桃了,瞬間臊眉耷眼起來。
“怎麼了?今兒我可帶了本夢谷的絕佳武林秘籍,要學嗎?”鄒旎将《閻王三點手》遞給小胖子。
劉延昌他爹這幾日也沒法悠閑地念詩搖扇了,李夫人看着他就來氣,一點不上進,隻知道坐吃山空,守着這一畝三分地到老,因此看着小胖也沒好氣。
“我娘心情不好,将我父子倆罵的好幾次狗血淋頭。”李夫人見劉儒經曆了那樣的事情,心疼,撒火隻能找身強體壯的。
“你們修莊子,是不是礙着别人的路了,所以給你們栽贓陷害啊?”鄒旎猜想。
剛好主屋那邊的吵嚷結束了,李夫人知道今日鄒旎要來,偶然聽到她的猜想頓時神清氣爽了,終于有人和她想到一個地方了。
“我也說!定是城裡那些勳爵貴族瞧不上他劉雅是個泥腿子,處處阻撓呢!首當其沖的便是那蘇家,他家城東邊也有一處莊子,地理位置差,環境堪憂,我曾跟我爹娘去過,近五年了裡面陳設一成不變,就抓住城裡就他們一處散心的莊子,賺足了熟人錢。”李夫人理了理鬓角的頭發,剛罵完劉雅,此時見了客人還是要注意一二的,但越想越氣。
鄒旎讓劉延昌先去熱身,等會回來學功夫。
“但您要是在城外再建一座,會有客源嗎?不是叫他們壟斷了嗎?”鄒旎問道。
李夫人給自己倒了杯茶潤潤口,“哦,那倒不用擔心,我這莊子又不是隻給有錢人修的,家裡有些餘錢的小商戶也可以來啊,除此之外,我娘家積累的客商不少呢,王公貴族是有錢,但他們能有幾個人,隻盯着他們做生意,不長遠。”
鄒旎頓時有了考量,“诶,那這麼說其實就隻是個施工問題了。”
李夫人:“對啊,那些匠人非說那地方邪性,有個亂葬崗,但我去看過了,亂葬崗明明隔着座山呢,那莊子本是個廢棄的木廠,後面還有一個山泉聚下的池子,地方多好啊。”
“若隻是鬧鬼問題,我倒是有個辦法。”鄒旎靈機一動。
李夫人眼前一亮,鄒旎素來點子多,她就喜歡和能處理事情的人聊天而不是那些成天在腦袋上頂個尿壺的傻子說話。
“若夫人放心的話,您可将此事全權托付于我,放心,鬧鬼這方面沒有比修士出面更妥帖得了。”
李夫人一拍手掌,“哎呀,對啊,我把你們忘了,”但說完又有些擔憂,“那整人的那些人黑心腸,把人命可不當回事,你們若是傷着了怎麼辦?”
鄒旎倒是不在意,因為前兩天宋岑從成衣店回來的時候曾告訴她,城裡一群群的下崗修士都去勞力市場找工作了,有些一天吃不下一頓飯的隻要有活兒根本不挑。
而且在勞力市場的修士,那自保肯定不在話下,起碼比平常的凡人多了道去各門派拜師學藝的底子,就是泥瓦匠、石匠這些比較專業化的技藝有些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