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對喬薇動了恻隐之心,告訴她周勁安的真面目,試圖讓她清醒。
但喬薇的反應很平靜,仿佛一開始,就清楚周勁安的圖謀。
她甚至甘之如饴。
用池月的話說,他倆某方面也算絕配。
一對癫公癫婆。
“我不是你們play的一環。”姜漫回神,柳眉微擰,筆直看向喬薇:“熱搜和機場的事,再有下次,我不介意與你們魚死網破。”
“錢家的繼女,品行不端,小三上位,傳出去應該也不好聽吧。”
這是姜漫第一次這麼犀利。
一句“繼女”,一句“小三”,便能化作刀劍,把喬薇的心戳得千瘡百孔。
她那張妝容精緻的臉,此刻時青時白,眼裡是不可思議。
似是沒想到姜漫會這麼硬氣。
從一開始,她就是一個柔軟的人。
春風一樣灑脫的性子,沒有棱角,對誰都是和氣的。
許久,喬薇冷笑了一下,“許久沒見,你也變了不少嘛。”
姜漫不想多言,朝車前面駕駛座喊了一聲:“停車。”
這裡距離劇組安排的酒店已經不遠,雨勢也小了。
以喬薇的脾性,估計下一秒鐘就該趕她下車了。
姜漫也有自己的驕傲,不想等她開口。
果然,喬薇沒有半分阻攔的意思,甚至連一把雨傘都不願施舍。
等姜漫下車,車就開走了,濺了她一褲腳的水。
雨已經小了,細密如絲,卻還是很快把姜漫浸濕。
她紮了個低馬尾,額發被淋濕後貼着肌膚,有些冰涼。
脖子上的絲巾很快也濕透了,黏膩不舒服。
下雨的街頭,行人都撐着傘,行色匆匆。
姜漫一身狼狽,倒也沒人注意看她。
于是她扯了絲巾,脖子上淺淡些的印子在夜色裡不太能看清。
這段路車多,這也是姜漫選擇在這裡下車的原因。
她自己打車回去,總好過和喬薇面對面,看她發癫。
夜裡十點,姜漫回到了酒店。
窗外雨勢又大起來,仿佛之前的細雨,是老天爺對她一丁點的憐憫。
姜漫給陳沁打了個電話報平安。
随後又給談序回了一條消息,謝謝他讓人送的藥膏。
談序的消息,依舊回複的及時。
[我弄的我負責,應該的。]
姜漫笑了一下,這糟糕的一天,她遇到了太多糟糕的人和事。
唯獨談序,讓她心平氣和,找回心境。
他的淡然和沉穩,總是讓人很安心。
-
翌日一早,姜漫抵達片場。
她是最早到的,先熟悉了一下場地。
因為第一場戲是馬背上的戲,姜漫去馬圈那邊逛了一下,和專業的馴馬師交流一下經驗。
姜漫從小就會騎馬,姥爺的農場裡就有一匹高大駿美的黑馬。
她十歲那年,大馬生了一匹小馬,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那都是她的專屬坐騎。
雖然多年沒騎,但對馬的親切感還是一如既往。
連專業的騎射老師都說她很會和馬兒們交流,放低它們的警惕心。
劇組其他人就位,陳钰張羅大家先上馬試騎一下,熟悉走位。
這場戲是一幫名門公子、千金聚在一起打馬球。
姜漫飾演的長公主和喬薇飾演的小公主組成一隊,對戰另外兩名名門閨秀。
姜漫一身正紅色的勁裝跨坐在馬鞍上那一刻,恰好一陣風起,将她高束的馬尾吹得肆意張揚。
身下的黑馬仰頭嘶鳴,揚蹄踏腳,不安走動。
下一秒,便被姜漫勒緊馬缰,輕夾腹部,摸着鬃毛安靜下來。
對比在馬上戰戰兢兢的許厭,姜漫英姿飒爽得像一位溫柔卻有力量的女将領。
“漫漫,你怎麼這麼帥!”許厭聲音打顫,整個人還在适應馬背上的感覺。
姜漫回頭朝他看了一眼,坐在馬背上有種無拘無束的自由感,眼界也開闊很多,“别怕,這些馬都很溫順。”
她輕夾馬腹,打馬過來,繞着許厭轉了兩圈:“你隻需要抓緊馬缰,夾緊馬腹,目視前方就好。”
許厭還是不敢,但他不想輸給一旁的周勁安。
狠下心,努力克服。
打馬球的場地很寬敞,是劇組租的一片馬場。
邊緣有栅欄分出界線,不遠處也有其他馬場的客人在騎馬。
姜漫打算跑一圈熱身,坐上馬背那一刻,她骨子裡那點野性就開始壓不住了。
陳導沒有阻止她,隻叮囑她小心。
畢竟這邊還有喬薇和許厭需要專業的騎射老師教學一下,要耽誤一些時間。
姜漫駕馬奔跑到栅欄邊緣,才停下,“籲——”
她身下的黑馬甩動腦袋和尾巴,被一簇青草吸引,慢吞吞走過去。
姜漫由着它,私心希望許厭他們能多耽誤一會兒,讓她再野一下。
“籲!”一道低沉的男音喝馬,從旁邊的馬場傳來。
姜漫扭頭看去,望見了一身黑白騎士服的談序。
眼波不禁蕩漾,她有些詫異。
還是男人牽動缰繩,引着馬兒悠悠朝她走近,“姜小姐,好巧。”
姜漫難以置信,警惕地看了眼四周,好在沒有别人。
“談總怎麼在這兒?”她端坐在馬背上,一身紅衣勁裝,飒爽英氣。
談序根本移不開眼。
深眸微凜,他似笑了一下:“談生意。”
姜漫頓時會意,也打消了心裡一閃而過的懷疑。
也是,談序怎麼可能特意為她跑來這裡。
“今晚要一起吃飯嗎?”男人沉聲,語調悠揚散漫,“那晚的火鍋,姜小姐到最後也沒吃上,總覺得有些遺憾。”
姜漫:“……”
想起那晚被冷落的火鍋外賣,她臉上微熱。
她光顧着應付他了,真的一口沒吃。
思慮片刻,姜漫皺了皺眉:“談總,我脖子上的印子還沒消。”
姜漫這麼說,是在婉拒。
可男人卻像是聽不懂似的,沉眸凝思片刻,擡眼看向她。
一本正經:“不親脖子。”
姜漫噎了噎,視線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忽然改了主意。
她微揚下巴,滿眼戲谑:“那行吧,不過談總今晚得穿這身騎士服赴約。”
就不信談序能接受她的無理要求。
這可是變相讓他穿制服取悅她。
姜漫好笑地想着,已經期待着看談序變臉的樣子。
卻沒想到,男人定定看了她一陣,眼神幽深,表情慢慢變得微妙,“姜小姐竟好這口?”
姜漫表情一僵,隻聽談序低磁一笑,繼續:“好,就這麼說定。”
“……”姜漫淩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