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的水汽液化成霧,模糊了窗外的晨景。
姜漫閉眼小憩了十分鐘,腦子裡卻全是談序那雙指節修長的手。
談序的手,腕骨突出,骨節分明,溫柔而有力量。
手套的質感粗糙磨人,經由他的手,落在身上有種萬蟻噬心的酥麻刺癢,最是吞人意志。
泡着溫熱的水,姜漫才有種氣血回複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洗完澡,她整個人都清醒了,回光返照般精神昂揚。
談序去次卧洗的,姜漫的意思。
他抱她到浴缸裡時,她蔫蔫兒看着他,揪着眉輕哼,“真不來了……”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談序有些好笑,聲音沉得磁啞:“才四次。”
姜漫:“……”
他是四次,那是因為他起初隻用手!
但姜漫的次數,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她人都快虛脫了!
聊到這裡,談序就被姜漫澆了一臉水趕了出去。
等姜漫洗完澡,換回自己的衣服,談序已經準備好簡單的早餐。
——雞蛋火腿三明治和牛奶。
餐廳窗外,魚肚白的天空不規則地漏出光斑,像碎裂的灰色玻璃片,漸漸裝不住那一甕金光。
談序的身影就嵌在那不規則的光影裡,被勾勒出明晰的線條,修長高挑,比例完美,身材實在好得無可挑剔。
“過來吃早餐,吃完我送你。”男人低沉的嗓音淡淡柔情。
令姜漫想起昨晚,結束時,談序伏在她耳畔,低磁蠱惑問那句:“姜小姐,還喜歡什麼制服?”
她暗暗深呼吸,摒棄雜念,朝男人走去。
“我自己回去,不用送。”姜漫喝了一口牛奶,“天亮了,被人看見不好。”
談序拿起三明治的動作一頓,許久才反問:“誰?周勁安嗎。”
姜漫愣住,擡眸對視他靜幽幽的雙眼,有些詫異。
但也隻是一瞬,畢竟談序連她老家在南川市都清楚,想來肯定也知道她和周勁安那段過去。
不過姜漫不明白談序為什麼提到他。
“任何人。”她冷靜看着他,“談總,需要我提醒你嗎,我們之間是見不得光的關系。”
見不得光的關系。
談序眉頭微蹙,心裡諷笑一聲,垂下眼簾:“感謝提醒。”
姜漫看不懂他,也沒想看懂他。
畢竟大佬的心思,不要猜。
吃完早餐,姜漫收拾東西離開,沒有一點留戀。
談序在玄關處抓住了她纖細的胳膊,把人抵到了冰涼的牆上。
沒等姜漫反應,一個粗野莽撞的吻如洪水灌下,剝奪了她所有呼吸。
轉瞬間,姜漫被抽幹了力氣,瑩白的指節用最後一點力氣扣住男人肌肉硬實的手臂,指關節處一點點泛起淺淺粉暈。
不知是因為她抓得太用力,還是因為她被吻得有些情動。
“我讓司機送你……”談序退出了呼吸,“這邊不好叫車。”
他的聲音因為剛才的激吻而沙啞,冰涼的鼻尖蹭了蹭姜漫微燙的臉頰,心跳還起伏着,“好嗎?”
姜漫被吞沒的思緒重新歸位,扶着他站穩後,用力捏了下男人的手臂,“下次能不能别搞偷襲?”
吓得她心髒跳得前所未有的快,差點從嗓子眼蹦出來。
談序沒應,從褲兜裡摸出手機給司機打電話。
人還抵着姜漫,一身清新冷沉的木香萦繞着她,無孔不入地侵擾她的思緒。
等男人打完電話,姜漫也平複了呼吸,仰頭看着他:“談總還打算壓着我多久?”
這樣近的距離,他們幾乎嵌在一起,她很難忽略他的變化。
“我8點得趕到片場。”姜漫說着,兩手撐住男人的胸膛往下看了一眼,好氣又好笑:“麻煩談總自行解決。”
談序從吻她時就開始了,沒太在意,也沒想耽誤她工作。
隻是姜漫拒絕他的語氣嬌柔又羞赧,不太有說服力,讓人忍不住想對她耍流氓,“司機過來,還得半個小時。”
姜漫瞪他一眼,用力将人推到一邊:“不要。”
半個小時根本不夠他折騰好嗎!
談序順勢靠在牆壁上,薄唇扯開淡淡弧度,随意又順從的語氣:“那我去沖個冷水澡。”
近七點,姜漫回到了劇組安排的酒店。
她從黑色勞斯萊斯上下去時,西裝革履的談序正拿着平闆在看藥企那邊連夜改出來的企劃書。
男人眉眼冷沉英俊,神情嚴肅得一絲不苟,半分看不出出門前的無賴不正經。
姜漫忍不住想,若是她對外宣揚談序其實是個縱欲貪歡的衣冠禽獸,應該不會有人相信。
他現在的樣子,實在正得發邪。
真是個可怕的男人。
在姜漫下車後,談序擡眸看了她一眼,“Wishing you a wonderful day.(祝你度過美好的一天)”
姜漫不想說話,她很慶幸今天沒有什麼高難度的動作戲。
否則她肯定會拖劇組的後腿。
七點的杭市,已經天光大亮。
姜漫在距離酒店一個路口的地方下的車,然後走回去。
走進酒店大門後,她心裡的不安才消散些,整個人松懈下來。
便是這時,一道熟悉的男音從背後傳來,“漫漫!”
姜漫受了一絲驚吓,站住腳。
回頭看見周勁安,她積攢了許久的煩躁,終于短暫地爆發出來:“說了多少次,别再這麼叫我。”
“你是智力有問題,還是聽力有缺陷,聽不懂嗎?”
周勁安愣怔一下,擰着眉走近,絲毫不在意她的責罵,“我們聊聊。”
姜漫轉身,朝電梯口走,不予理會。
卻被男人抓住手肘,往安全通道那邊拽。
“周勁安?”姜漫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