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冤屈我已明了,今日定要替你伸張!”衛靈峬眼神淩厲轉過身,正要讨伐老大爺。那一瞬間,她驚得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那老大爺背後竟真站着一個女鬼,披着頭發,渾身濕漉漉的,還往下淌着血水。
衛靈峬目光下移,那女鬼被泡得浮腫的手腕上,赫然有幾道幾乎入骨的傷口。
這就是她在浴缸裡看到的那個女人,也就是這家男主人的上一任妻子。
但她神色憤恨,卻暫時沒有任何攻擊性。
衛靈峬臉色微沉,向老大爺施壓:“事到如今,你還要隐瞞嗎?!”
大爺抵死不認,急得臉和脖子一陣紅一陣黃,他站起身嚷嚷:“大師一定是誤會了什麼,您剛剛在和誰說話啊?”
“我和誰說話,你心知肚明!不就是被你們逼得割碗自盡的前妻嗎!”
衛靈峬此話一出,小靜臉色也變了,她刷地站起身:“什麼前妻?你們在說什麼東西?”
也許是平時不出門也不與鄰居交流,小靜對此毫不知情。
老大爺見抵賴不過,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雙手合十朝着空氣中求饒,還止不住地一個勁兒磕頭:“王勝男,是我們老劉家對不起你。但是不是我們逼死你的啊,天地良心,你嫁到我家來我們是好吃好喝供着,誰讓你的肚子不争氣啊?你投胎去吧,别折騰我們家了求你啦王勝男……”
大爺已經泣不成聲,小靜難以置信地看着這一切,劉昊聽到動靜罵罵咧咧地從卧室裡出來,夫妻倆瞬間掐起仗來。
見到劉昊的瞬間,王勝男雙目赤紅,恨意從她的眸子裡噴湧而出,隻見她的肚子陡然間像個被吹大的氣球一般鼓了起來,越鼓越大,讓人懷疑會不會突然爆炸。從她的肚臍眼裡,一道三指粗細、散發着惡臭的臍帶伸了出來,起碼有幾米長的臍帶纏繞着王勝男的全身,臍帶頭如同一條毒蛇正在尋找攻擊目标。
衛靈峬反應過來,大喝一聲“不好”,便抽出火符向王勝男攻去,離得近了,衛靈峬才發現,王勝男的脖子上有一道豎着的血線。
衛靈峬驚起一陣戰栗,此乃産鬼,此血線名為血餌。
産鬼進入孕婦腹中,以血餌吸食腹中胎兒的養分,逐漸胎死腹中。
這王勝男頗為難纏,就在衛靈峬愣神的瞬間,她十分靈活的臍帶已經向衛靈峬沖去。
衛靈峬用力向旁邊一跳,才躲開這一擊。
卻不曾想,這臍帶原本就不是向着她來的。那滴滴答答掉着血點的臍帶從方才衛靈峬所在的位置穿過,在地上腐蝕出幾個窟窿,直奔向天天所在的房間。
哭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
房門打開,一個一絲黑眼珠都沒有的小孩陰恻恻地站在門口,臍帶敏捷地連接進他的肚臍。
天天的頭顱瞬間膨大,眼珠子以一種誇張的程度堪堪塞在眼眶裡,似乎馬上要掉出來似的。
他的動作搖搖擺擺,卻異常迅疾,轉眼就到了衛靈峬跟前。
鬼影缭亂,衛靈峬一個不注意,竟讓那小鬼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布布側身過來平地掠起,桃木劍從空中淩厲地劈下,帶起一陣罡風。
小鬼見勢不好咯咯笑着退去,隻見被那看似沒什麼力道的小手方才捉住的地方,竟然浮現出一個小小的青黑色的手印,衛靈峬頓時覺得胳膊軟綿綿的沒了力氣。
她迅速後退,布布迎上。衛靈峬拿另一隻好手抽出一張治療符,打在手臂上。那符咒刺啦刺啦地燃盡,青灰色卻還是紋絲不動。
那大頭小鬼見狀似乎是得意地彎了彎眉毛,尖利無比地咯咯大笑起來。
衛靈峬抄起桃木劍,轉身向王勝男攻去。沒想到那大頭鬼竟然死死地要護着王勝男,一時之間兩方對峙難分高下。
此時打架的一對夫妻已經停了手,小靜頭發衣服皆被扯得亂糟糟,劉昊面色憤紅,被抓破了好幾道口子。
他們雖然看不到形容可怖的王勝男,但卻看得到異化了的大頭鬼天天。
雖然不願意相信這就是他們的孩子,但脖子上挂的挂墜是作不了假的——那是天天滿月時買的金貔貅。
天天的爹咧着個嘴巴癱倒在地,打裆裡濕漉漉的散發出一股尿騷味,七魂六魄被吓得隻剩一魂,那一魂還知道驅動着自己的身體逃命去。
小靜雖然脾氣暴躁,平時嘴裡不幹不淨,天天哭起來她也煩得不行。關鍵時刻倒不知爆發出什麼母性,壯着膽子試探着朝天天走去:“天天,媽媽在這裡,天天别怕,等道士姐姐捉了鬼,咱們就好了……”
那大頭鬼哪裡還分得清誰是親媽,還裝作無辜搖搖擺擺地又朝着小靜走過去,衛靈峬祭出一道火符,火舌直奔向天天。
小靜該帶腦子的時候不帶腦子,竟然奮力一撲,将那鬼天天護在了自己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