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正摸摸口袋,身上的衣服都是濕的,沒有換,兜裡正好有幾個分票,數了一毛錢遞給他。
李大發好像頭一次見過他一般,審視的看了他一會兒才回去坐在喝茶。
大媽們看他們醒了,也就放心了,安慰他道“錢這東西,花了再掙,命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說完,一群人又吵吵嚷嚷的走了。
淩正被說的莫名其妙,搜索了一下這個身體的記憶,腦門上不禁冒出幾條黑線。
這個淩正不是真的窮,但是真的摳!想到他手裡握着一大筆錢卻吃糠咽菜,還要時不時沾點小便宜的行為,真是妥妥的極品!
而他救跳河的紀平陽,純粹是為了人家報答他給他送禮!
淩正不能再回憶下去了,他怕自己忍不住給自己兩巴掌,就在他撫頭歎息的時候,他對象擔心地喊他“正哥,你怎麼了?頭痛嗎?”
淩正忙看向紀平陽“我沒事,陽陽,你怎麼樣?”紀平陽也搖頭。
那邊李大發啧啧兩聲,開始趕客“沒事兒了就回家去,趕緊把濕衣裳換了,雖然是7月間,傷寒了可不是鬧着玩的!”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雖有疑惑卻也知道此刻不是說話的時候,便向李大發道了謝,一起出了衛生所。
淩正帶着原身的記憶,知道離這裡不到兩裡地的村子就是他們住的地方。
途中經過一大片蒼翠的玉米地,二人便坐下休息,順便交流一下對方的情況。
淩正看着紀平陽說“媳婦兒,咱們遇上泥石流死了,醒了就到了這裡,聽他們說話的意思是,我是這裡的知青,估計這是七八十年代。”
紀平陽也說“我可以看到這個人的記憶,正哥,他是自己跳河的。”
淩正摸了摸他濕漉漉的頭發,往後邊撥了撥,漏出飽滿的額頭,親了一口“不管到了哪兒,隻要我倆一起,你就不用怕。”
二人偎在一起,低聲交談。
才知道,原來的紀平陽跳河是因為他二嬸,那個女人辱罵原身的母親,還罵他是天煞孤星,長到四五歲時他爹上山被野獸咬死了,七八歲時娘下地時暈倒正好頭撞在了鋤頭刃上流血不止,也死了,奶奶撫養他長大,不到十歲也去了。
原來的紀平陽聽得多了,就覺得自己沒有親人、朋友,都是因為自己命硬,克的。
而且小小年紀像老黃牛一樣幹活,還吃不飽、穿不暖,天天被辱罵,于是心灰意冷之下便跳了河,被原來的想貪小便宜的淩正看到了,想救人卻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原來的淩正則是因為家裡是做生意的,在這個年代家裡有錢可不是什麼好事兒。他的父母怕兒子受家裡連累,風聲剛起來就把他戶口轉到老家,送到了豫省的一個小山村裡做知青。沒過幾天便被打成了資本家,不知下放到哪裡去了。
所以他才手握一大筆錢不敢花,平時吃糠咽菜的,就是怕人查出來他父母是資本家的事。
這麼一想,淩正倒是能接受他那麼摳門了。
兩人被太陽曬得昏昏欲睡,紀平陽突然驚醒大聲喊淩正“正哥,我想起來了,這是我看過的一本小說裡的人!”
淩正也突然清醒過來“什麼小說?我們是在小說裡?”
“是一本女強小說,女主是村長家的小閨女,前世看上了知青死活非要嫁給他,結果知青回城,她和孩子被抛棄在鄉下,然後就重生回了結婚前,開始自立自強,最後登上了富豪榜。”因為剛看過不久,紀平陽記得還很清楚。
“那我們呢?我們在裡面是什麼角色?”淩正趕忙問。
“我們早就嗝屁了,被村長媳婦當做典型告誡女兒不要自己去河邊。”紀平陽無奈的說。
淩正也笑起來,他們現在還活的好好的,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