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顧明卓的隊伍正有條不紊的處理突發狀況。他旁邊的柏修钰估量了一下損失,道:“還好早有防備,要不然不知道會損失多少物資。”
“都在意料之内。讓他們清掃落石後即刻出發,豐都那邊等不得,若是起了瘟疫,問題要棘手得多。”
“明白!”
柏修钰的手一動,身邊的侍衛立刻上前,“你們跟着他們一起處理,在最短時間内把道路清理出來。”
顧明卓目視前方,心裡暗诽。
程煜南,你祈禱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裡,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
看鸢羅還玩得起勁,程煜南眼角不自然地抽了抽,“别玩了,抓緊處理。”他不耐煩地說道。
聞言,鸢羅嘴角一撇,翻身下了馬。她來到一具屍體旁,腳尖一勾,将地上的橫刀順勢拿在手裡,緊接着又以同樣的方式拿起另一邊的橫刀,開始旁若無人地耍起了花刀。
程煜南:……
鸢羅遊刃有餘地玩起了手上的刀。她看起來雖精瘦,但身上的肌肉卻看起來遒勁有力,因着她的動作,手臂上和背部的肌肉在黑衣的遮掩下若隐若現。
明明是和侍衛一樣的衣服,在她的身上卻别有一番風味。
耍得差不多了。鸢羅收起玩心,在程煜南再次開口之前提着刀沖了出去。
她的速度很快,往往在人還沒看清她的動作之前就被她抹了脖子。她的身影猶如鬼魅,在隊伍中來回穿梭,手起刀落間,橫屍遍野。
昨晚與她交流的人紛紛目瞪口呆。雖然有人說過她箭術不錯,可沒想到她的武力也不容小觑,還好昨晚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行為,要不然自己恐怕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漸漸的,那些‘劫匪’越來越少,直到最後剩下兩個人慌亂地站在其中,不知所措。
“各位貴人好漢!饒了我們吧,我們隻是——”
話音未落,二人便被出現在身後的鸢羅一刀了結。
她環視了一圈,面無表情地指揮其餘人,“把路清理出來,繼續趕路。”
衆人礙于她的身份,也忌憚于她的實力,沒有任何怨言地開始處理屍體。不多時,道路便被清理出來,隊伍再次有條不紊地前進。
這一段小插曲,隊伍中無一人死亡。
太陽落山之際,隊伍終于來到了甯州地帶。
一人上前遞過牌子,士兵看了一眼,忙不疊單膝跪地,“見過太子殿下,世子!”
鸢羅牽着馬來到一邊,為上來的顧澤安讓路。
“平身,甯州刺史可在。”顧澤安溫和地說道。
“回殿下,刺史前不久在此等候,可不想災民突然暴起,刺史迫不得已前去安撫,屬下已經派人去尋找刺史了。”
語罷,顧澤安便看見一夥人腳步慌亂地向他們跑來。為首之人頭發淩亂,衣服也被扯得淩亂不堪。
大概是跑起來灌風,他總算發現了衣服的不對勁,開始邊跑邊整理着裝,身後跟着一群狼狽不堪的屬下,惹得隊伍中的人忍俊不禁。
程煜南挑了挑眉,警告性地朝隊伍看了一眼,哄笑聲才漸漸弱了下去。
“太……太子殿下,世子,下官來遲了,還請見諒!”刺史胸口不斷起伏,大口喘着氣說道。
“何刺史不急,慢慢說。”
顧澤安溫和的語氣讓何遷慢慢平複了心情,待徹底恢複過來後,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何遷很年輕,如今不過才三十,沒想到剛遷到這裡就遇到了這等棘手的事。
“本宮聽說剛剛發生了暴亂,眼下可解決了?”
“下官已經解決了,勞殿下憂心。”他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天色已晚,殿下和世子帶着隊伍勞苦奔波,先休整一番吧。”
顧澤安和程煜南對視了一眼,微微一笑,“也好。”
沒想到剛一進城,一大批災民瞬間圍了上來,聲勢之浩大,連隊伍都被擠得東倒西歪,更别提位于人群中的何刺史及一衆下屬。
“救救我們!”
“給我們吃的!”
“你們這些吸人血的貪官,不得好死!”
“放糧!我們要吃的!”
一時間,喧鬧不止,哀怨聲震耳欲聾。坐在馬上的顧澤安他們隻能死死牽着馬繩,防止被拉下馬的同時,還要照顧處在馬蹄下的百姓,以免他們被馬蹄踩傷,否則,又會衍生出另一個事故。
由于程煜南處在顧澤安和鸢羅中間,這一擠,二人紛紛朝着他靠攏,他的腿不可避免地被夾在中間,動彈不得。
這時,一個小孩子忽地撞上了馬,為了小孩兒不被踩到,鸢羅牽着馬頭向左邊靠攏,馬一個踉跄,鸢羅直接撞上了程煜南的肩膀,痛得她龇牙咧嘴。
人越來越多,程煜南的腿開始傳來痛楚,整張臉不可控地變得通紅。
二人紛紛發現了他的異樣,見狀,鸢羅緊皺着眉頭,大聲喝道:“太子殿下在此,誰敢造次!”
奈何哀怨聲太大,她的聲音在人群中激不起任何水花。
這時,她的眼睛向後巡視,看到了昨晚打獵時剩下的野雞,她面色一沉,縱身一躍至糧草車上,接過那隻奄奄一息的野雞。
銀光一閃,溫熱腥臭的血液霎時噴濺在周圍人的臉上,突如其來的舉動終于令哀怨聲小了幾分。緊接着,那隻野雞同它胸口上的橫刀被釘在了圍牆之上。
随着血液的滴下,哀怨聲終于弱了下去。
“是……是雞,那是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