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
見顧澤安給了承諾,蘇央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得悻悻點頭。
半天就半天吧,人家嬌生慣養的也沒說什麼,況且那些災民确實可憐,都瘦成皮包骨了。
大勢之下,所有抱怨就收收吧,也算給自己積德了。
想到這兒,蘇央歎息一聲,“那下官就先告辭了,殿下也好生歇息。”
對方的眼睛泛着血絲,肯定也熬了許久。
目送蘇央離去後,何遷道:“如此,下官便不打擾殿下和世子休息,下官告退。”
待房間裡隻剩下他二人時,顧澤安才松下肩膀,用力揉了揉眼角,眉宇間滿是疲憊。
“此事急不得,别把自己累垮了。”程煜南道。
顧澤安輕笑一聲,“能快就快吧,拖不得,早點解決,他們也能少遭些罪。”
程煜南歎了口氣,“天不下雨,你還能怎麼辦。”
顧澤安用力睜開雙眼,聲如細蚊:“總要試試才是,況且又有哪裡能容得下這麼多人。”
“再說了,事情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壞,峪江的江水經過引導,不剛好能引入甯州地帶?”
“隻要修建完畢,甯州便能回春,他們也不用背井離鄉。”
程煜南點點頭,“聽你的,反正這方面我不懂。”
眼見他就要堅持不住,程煜南連忙道:“現在你就先好好休息,接下來還有的忙。”
顧澤安忍着一口氣摸到床邊,隻聽‘咚’地一聲,整個人就栽倒在床上,沒過多久,胸腔的起伏漸漸平穩。
程煜南:“……”
他走上前,嫌棄地将顧澤安的腿掰到床上,随後将窗子稍微關上一點,确保空氣流通,不會讓屋子熱烘烘後便轉身離去。
彭苒剛到屋外,便聽見一陣陣呼噜聲從房間傳出,無奈好笑的同時,又覺得心疼。
她推開門來到床邊,拿出帕子輕輕擦幹何遷頭上的汗水,随即拿過他身旁的扇子為他扇風。
另一邊,鸢羅端着綠豆湯來到程煜南的屋外,擡手敲門。
“進。”
一推開門就看見程煜南雙眼緊閉,手支着頭坐在椅子上。她将東西放下後,拿着一團東西來到他面前。
額頭上驟然傳來涼意,程煜南眼睛一抽,身子猛地向後靠,脊背與椅背相撞,疼得他眉頭緊皺。
見他的樣子,鸢羅捂嘴輕笑,好笑地看着他擦去額頭上的水滴。
手背上濕漉漉的,程煜南的眼裡不禁閃過一絲愠怒,“你在幹什麼!”
鸢羅晃了晃手裡的東西。
程煜南垂眸。她手裡的東西用粉色帕子包裹着,看起來棱角不平,帕子已被浸濕,還在往下滴着水。
水珠順着她的指縫來到手腕,好在衣袖被她攏到了手肘處,并未打濕。
“冰塊?”
鸢羅輕輕‘嗯’了一聲。
“你哪裡來的。”
鸢羅沒有回答,隻是默不作聲地将冰塊塞進他的手裡,随後說道:“奴家自有法子。”
掌心傳來涼意,心中的燥熱消下去不少。程煜南不着痕迹地緊捏住冰塊,試圖将那點涼意揉進身體裡。
“你哪裡來的硝石。”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世子。不過奴家帶的不多,撐不了多久,趁現在能享受一點也好。”
說着,鸢羅伸出手觸上程煜南的額頭,驚得對方再次頭往後仰。
“你又幹什麼!”
鸢羅的語氣帶了些委屈,“世子頭上有水珠,奴家想着為世子擦幹,僅此而已。”她傾身靠近,“世子就這麼抗拒奴家的靠近嗎?”
又來了,才消停了幾天!
“别忘了你的身份!”程煜南警告道。
“奴家知道啊,所以才要把世子照顧好嘛~”
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你要是知道就應該走得遠遠的!
程煜南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沒再與她進行無聊的對話。
反正不管怎麼說,她都會跟沒事人一樣湊上來,換做以前早就将她錘進地裡了,偏偏是如此緊要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