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門外傳來聲音,隻要程煜南一聲令下,她就會身首異處。
她雖是千門閣的頂尖殺手,但其存在了這麼久,并非不堪一擊。
其中能人異士數不勝數,一旦千門閣得令追殺她,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全須全尾的逃脫,這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
況且到時候她要面對的不光是整個千門閣,還有當今天子,這天下,便會再無她的容身之所。
忍一時風平浪靜,貿然出手,得不償失!
有了說話的時機,鸢羅連忙開口:“世子,奴家錯了,奴家真的錯了,再也不敢了,還望世子恕罪!”
程煜南緊皺着眉頭,看向她的眼睛,“收起你那些不入流的把戲,别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真實面目!”
鸢羅重重喘着氣,悻悻道:“不是的,奴……奴家不是有意的,奴家以為世子會喜歡這樣的,是奴家不對,奴家知錯。”
因為呼吸困難的原因,她的臉通紅一片,眼球隐隐有了外凸的趨勢。
程煜南怒吼:“還繼續裝,要我說得再清楚點嗎!”
鸢羅對上他憤恨的雙眼,心裡有些不解。
他到底再不滿什麼!
她的面色驟然一沉,眉心微蹙,再不掩飾眼中的寒意,雙手猛地相對,迫使程煜南的手肘彎曲。
這時,門外的人當即想要沖進來,卻被程煜南一聲喝退:“滾!”
手驟然失去支撐,程煜南的身子蓦地往下一沉,與此同時,鸢羅的腰腹用力一卷,擡起上半身。
二人間的距離頓時拉近,鼻尖相對,氣息相互交融。程煜南心中一驚,鸢羅的反應比他還快,待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鸢羅反身壓在身下。
地面的寒意透過衣物抵達脊背,程煜南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擡眼的瞬間,目光正好與鸢羅的目光交彙,精準地捕捉到了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鸢羅也沒有錯過程煜南眼中的詫異,心中頓時了然。
難怪他這麼生氣,原來是方式沒用對啊。
她跨坐在程煜南的腰間,微微傾身,再次拉近彼此間的距離,對上他的視線後,嘴角一翹。
“原來世子不喜歡嬌滴滴的。”
程煜南雙眼一閉,面露惡寒。他咬了咬牙,用力推開身上的鸢羅,嫌棄道:“離我遠點兒。”
鸢羅的雙腿一用力,死死夾在他的腰間,氣得程煜南一把捏住她的臉。
他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臉,目光忽地一松,正好給了鸢羅可趁之機。
她飛快地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随後迅速起身,拉開彼此間的距離。
程煜南不可置信地摸上自己的臉,那柔軟的觸感在他腦海中一次又一次重現,心中的怒火霎時達到頂峰,雙手攥得死緊,指骨微微泛白。
他一定要殺了她!
下一秒,他整個人縱身一躍至鸢羅面前,右拳挾着勁風揮向對方。
鸢羅眼神一凜,動作靈活地避開程煜南襲來的拳頭,随後身子一旋,轉身來到他的背後。
與此同時,程煜南的右腿朝後一掃,她隻得一個後彎腰避開。
程煜南雖會武,但自是比不過鸢羅,隻能達到自保的程度。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内的打鬥聲才逐漸停歇。
程煜南坐在椅子上,低着頭喘着粗氣,神色晦暗不明,細看之下,眼神中還透露着一絲興奮。
鸢羅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嗤笑一聲,随後倒了杯水遞到他面前。
程煜南撇了一眼,接過她手裡的茶杯,将裡面的水一飲而盡,緊接着身子往後一仰,雙臂放在扶手上,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那眼神,似要将她撕爛踩碎吞入腹中。
見狀,鸢羅眉頭一挑,毫不避諱他的目光,更不在意對方眼中透露出的威脅。
程煜南忽地輕笑出聲。
就是這樣,對方從頭到尾,從始至終,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他敢相信,若是沒有這點武力,她會更加肆無忌憚!
她怕的從來不是他,而是他身後的勢力,就算是顧明卓,也會因為他本身的能力而忌憚他,可到了她這裡,通通都不存在!
她的眼裡沒有他!因為他于她而言構不成威脅!她是唯一一個!她怎麼敢的!怎麼敢的!
以前表現出來的那些都是假的!她是故意的!說什麼模棱兩口的話,還特意表現出來她有多心悅,多在乎他,通通都是假的!她就是在挑釁!
想到這兒,心裡殘存的理智幾乎就要不複存在。仿佛下一秒,他就會看見她在面前嘲諷他。
看啊,你也不過如此,就算你身份再怎麼高貴,實力再怎麼強大,在我這裡,你什麼都不是,連那些花瓶都比不上,令我畏懼的,從來都不是你!
褪去身份的你,根本不足為懼!
可惜,他所想的這些鸢羅根本不知,就算知道,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承認。
就是這樣,但那又如何!
就在程煜南即将失去理智時,鸢羅輕輕推開他放在身前的手,嘴角噙着淡笑,側身坐在他的腿上。
雙腿上傳來重量,理智漸漸回籠,手指的力量一松,酸痛感襲來,掌心全是留下的指印。
這時,程煜南的左手一松,茶杯應聲破碎,碎片橫飛,與此同時,他的右腿向上一提,平衡驟然消失,鸢羅隻得被迫朝他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