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南悶哼一聲,身體一動,想要奪回控制權。
這時,鸢羅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世子,咱們可得悠着點,這刺史府的床可比不上瑞王府,要是塌了,那可怎麼辦~”
氣急了的程煜南哪裡還管這床塌不塌,他的腦海中隻剩一件事,他要奪回控制權,他要把她踩在腳下,讓她臣服!
見他眼裡的怒火越來越強,鸢羅眼角一抽。
明知道打不過還上趕着找虐,難怪之前無動于衷,原來是喜歡這樣的啊!
她有心想陪他玩玩,于是收了力度,與他打得有來有回,卻不想他愈挫愈勇,也越打越生氣。
程煜南自然也看出她收了力道,于是整個人就像被憋屈腌漬過了頭,以至于越打越憋屈,越打越憤怒,陷入了死循環。
鸢羅敢肯定,今天是她有史以來最有耐心的一天!不對,一個夜晚!
翌日,日光透過窗戶灑在程煜南的眼睛上,刺得他眉心微蹙,煩悶地伸出手擋在額頭上。
與此同時,懷中的人動了動。
他微眯着眼看去,頓時覺得頭疼。
收回放在她腰間的手,右手還被她壓在身下。他轉過身,成‘大字型’癱在床上,淺淺歎了口氣。
等到徹底清醒過來,他偏過頭垂眸看着縮成一團的人。
她的身形不算嬌小,身上也沒有多餘的贅肉,這一點從昨天的‘打鬥’中就發現了。
她難得的安靜,他也不想出聲弄醒她。
因為她煩了會揍人。
感到涼意,鸢羅下意識往有溫度的那邊靠近。
程煜南閉着眼睛蹙眉,腳探到位于床角的被子,腳尖一勾,将被子拉了上來,随意地蓋在身上。
眉頭随着懷中人的安分漸漸展開,躺着躺着,意識就沉沉睡去。
待睜眼時便是被一陣聲音吵醒。
二人齊齊‘啧’了一聲。
為了不讓她動來動去,程煜南隻好緊了緊手臂,随後啞聲道:“何事!”
“回世子,甯州一行就快結束,殿下讓小的告訴您後日啟程,還請您準備準備。”
二人:“……”
後天出發你現在說什麼!
“知道了!”
“小的告退。”
經這麼一吵,二人徹底沒了睡意。
程煜南坐起身子,将沒有知覺的右手抽了出來。
鸢羅則頂着淩亂的頭發坐在床上,肚子不争氣地叫了一聲,“好餓——”
看她這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他頓感頭大。
将她一掌拍倒在床上後,他邁開長腿越過她下床,規規矩矩地将衣服穿好。
鸢羅撐着頭看着他,忽然指着他的衣服說道:“你不換件衣服嗎?”
他穿的還是昨天那件,皺皺巴巴的。
程煜南嘴唇一抿,默默拿出另一件衣服換上。
二人簡單收拾過後一齊來到廳堂。
不料剛一進去,大門外便傳來吵鬧聲。隐隐約約中還聽見了‘做主’二字。
剛過來的顧澤安與二人對視了一眼,三人很有默契地朝門外走去。
見太子走過來,門外的群衆紛紛住了嘴。
鸢羅環視了一圈,發現他們各個都手持鐵錘鎬頭,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這一幕有點眼熟,不,是耳熟。
聚衆到周府鬧事好像也是這麼個情景。
“大家這是——”顧澤安不解道。
人群中有人立刻說道:“求太子殿下為我們做主啊!”
此人話一出,立刻迎來了衆人的附和。
“大家先别急。”顧澤安指向說話的人,“你來說說,你們來此所為何事。”
那人将周府所做之事一一闡明。
聞言,顧澤安眼裡愠色漸濃,“此事當真?”
“千真萬确!大家夥兒都看見的!”
衆人連連附和:“是啊是啊,我們親眼所見,求殿下為我們做主啊!”
不知誰得了消息,說糧食都被存放在周府的密室裡,那些可都是他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到頭來一粒都沒有。
作為甯州最大的糧食行,大家所種的糧食都被其低價收購,礙于對方的地位,他們苦不能言。
而因為幹旱,大家顆粒無收,周家更是各種打壓收糧,甚至還從外面收糧再高價賣給他們。
之後為了活下去,他們沖進周府尋找糧食,兩天過去,他們也隻找到幾袋糧食。
本來他們都想放過周家了,卻不想他們一開始就撒了謊。
于是,他們再次拿起武器攻進了周府,有了人帶頭,他們很快就找到了隐藏的密室,那些堆成一摞摞的,都是他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糧食!
這時,周尹被一夥人押着來到刺史府外,何遷則喘着氣跟在後面。
“殿……殿下——”他來到顧澤安身邊,氣喘籲籲道。
顧澤安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本宮都知道了。”
他正了正神色,“你可知罪。”
周尹忙不疊點頭,懊悔道:“小民知錯,望殿下念在周家參與了水利的修建,從輕處罰!”
“傳令!周尹惡意哄擡物價,強迫交易,壟斷市場,杖責八十,家私糧食均以充公!”
“另,何遷管轄不當,罰以一年俸祿!”
衆人連忙高呼道:“殿下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