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覺就問了,好像很多事在這小騙子的這裡都有解決之法。
“我、我……”
姬長江不知要說什麼。
“真真個傻子。”溜兒心中吐槽,她剛想說“若是她解決了太蔔身上的一體二魂,可否将龍寒枝予她”,話還未說出口,太蔔握着利刃朝他們而來。
那眸中淬毒,陰狠森然。
姬長江背對着并未察覺。
溜兒驚駭,她分明看到,那太蔔的目标不是她,眼看利刃就要刺入。千鈞一發之際,她奪過姬長江的佩劍,劍花一挽,妄圖阻止太蔔近前,卻不想,那長劍竟直接貫穿太蔔的胸膛。
霎時,鮮血迸濺,染紅她半張臉。
她看到太蔔揚起一個得逞的笑,而後整個人栽倒下去。
姬長江瞪大了眼,那本該幹幹淨淨的小騙子,眉上、臉蛋、下巴,甚至脖頸處,紅豔豔一片,紅的可怕。
那小騙子握着他的劍,劍尖還滴着血,一滴一滴,淌在地上,轉過頭,他的身後,師叔倒在了血泊之中。
姬長江不敢置信,呆愣愣地望着眼前一幕,他的師叔死在了那小騙子的手上。
他竟還以為小騙子是好人,竟還想向她讨要辦法,想要信他,是他害了師叔。
若不是他,師叔怎會死。
他是罪人,他真真該死。
姬長江腥紅着眼,緩緩站起。
“你殺了我師叔!”一字一句道。
哪怕溜兒方才不解,如今也看出來了。
她被太蔔體内那人算計了,當着小天師的面殺死了他的師叔。
她想說不是她,她沒有,然而那人怎容她說出口,她百口莫辯。
本來依據那本道門典籍上的方法,解開太蔔身上一體二魂的禁制,到時再央求央求,小天師那人雖看起來冷清不近人情,實則心軟的很,一定能将龍寒枝求到手。
太蔔體内那人怕是猜到她的想法,直接操控太蔔死于她之手。
如今,她與姬長江橫着殺師之仇,不共戴天,不死不休,他,又怎會聽她辯解?
溜兒委屈極了,自來便是她算計旁人,如今卻被一個連模樣都不曉得人坑得如此慘,小天師怕是恨不得将她殺之後快。
怎就到如此地步,眼淚不由得溢了出來。
姬長江看着那泛着淚的小娘子,看似柔柔弱弱,實則歹毒極了,他絕不會再受其迷糊。
“天師府弟子何在!”
“弟子在!”
衆弟子應聲。
“起陣!”
無極降妖陣再啟。
比之先前還要來得淩厲。
溜兒手中還握着姬長江的劍。
铮!
一聲嗡鳴。
那劍從溜兒手中飛出,豎在半空,铮铮迷音,隻見姬長江右手豎在胸前,食指與中指并攏,嘴中念念有詞。猛一擡頭,眸色閃過一絲決絕。
“劍去!”
那劍挽起無數劍花,劍鋒淩虐,朝着溜兒直直而來。
溜兒這才曉得,望江老天師的關門弟子怎可能是無能之輩,無論是東海,還是葛國丈府邸那次,姬長江都不曾真正的使出全部實力。
她三番兩次依着他的心軟,将他耍得團團轉,樂此不疲。
這次,她當着他的面殺了他的師叔,他當不會心軟了。
可她不想死,她想活。
她想帶着重塑身軀的龍魂走遍大江南北,快快樂樂,逍遙自在。
她在修為上确不如姬長江,正面對抗毫無勝算,隻能以左道伺機為之。
她從懷中拿出數十張符箓擲向半空,咬破手指,将血灑了過去。那血在觸碰到符箓後,亮起紅光,将她與梧桐妖等護佑在内。
擋住姬長江的淩厲劍招。
但姬長江怎會被溜兒的符箓抵擋。
不得不說,小騙子的符箓之術确實登峰造極,常人難及,是難得的優秀符箓師,她的符箓随随便便一張便能至天字六等,極品中的極品,若是鬼怪妖魔或會怕那些黃符紙,但他是人,還是玄門道家、太巳天師府的嫡傳弟子,怎會為那符箓所束。
且他所修,為劍修,劍鋒所指,魑魅魍魉全部誅滅。
管他人魔妖怪。
符箓之術為左道,怎敵得過天地一劍。
溜兒眼睜睜看着那劍,輕輕松松破開她的符陣,所有符箓瞬間化作齑粉。
铮!
一道劍芒穿透黃色粉末。
劍氣所至,無往不利,朝着她的胸口決絕而來。
眨眼間便至眼前,她不由得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