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初中畢業……要是我們以後再在一個學校，就假裝不認識吧……”

春意然一口氣說完，沒敢去看周知欲的眼睛，她不能保證自己好不容易安撫的情緒不會崩潰，強扯起笑容：“這就是我的願望……”

“對不起。”

對不起……很自私吧。

“好……”周知欲過半晌後才接道：“沒關系。”

沒關系，我總會想辦法陪在你身邊的。

春意然一怔，側頭将臉别過去，肩膀微微抖動。

……

回想當初過後至今的自己，她不是一次後悔過自己的決定。

以為她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發現……之前兩次闖入她目光中的少年，早就進入到她的内心深處。

但是沒辦法，是她先提出來的，周知欲隻是在幫她實現願望。

就算再舍不得……她也不能當那個戲耍别人的人。

“嗡——嗡——”

手機的震動聲将春意然的思緒拉回，她看了眼備注……

-

周知欲給春意然發完消息見對方沒回，以為是在宿舍裡跟舍友交談。

他從來不會幹涉春意然的社交，沒必要将占有欲放在春意然正常交友的地方。

将盤子收拾好準備進入房間休息，密碼門傳出音效後被打開，他皺眉看着進來的人：“看來我要改密碼了。”

“别啊……”蘇宸逾舉着兩隻油手用屁股關門，快步走向洗手池眼神求助周知欲，“能不能幫忙開下水龍頭，我不想把你這弄油搞個罪加一等。”

周知欲默然，将水龍頭打開依舊沒給蘇宸逾好臉色看：“你撿垃圾去了？”

“倒也不是，隻是路上遇到小意然，把她的晚飯打翻了……”

話音剛落，周知欲關掉水龍頭，給了蘇宸逾一腳。

蘇宸逾一踉跄，看着自己還剩一半泡沫的手：“？？？”

周知欲冷聲逐客：“滾出去。”

“不是……你聽我解釋啊……”蘇宸逾舉着泡沫的手想靠近周知欲，見對方的眼刀便隻敢在原地為自己辯解，“我有說賠小意然一頓晚飯的，但是她什麼都沒說，不對……說了……說了讓我把盒子還給她，但盒子都是油……”

“說完沒？”周知欲不耐煩地撩起頭發。

“說完了……”蘇宸逾就差跪在地上。

男兒膝下有黃金……雖然要道歉……但這必不能因為這樣的事……

周知欲眉頭皺得更深：“飯是我做給她的。”

蘇宸逾“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爸爸我錯了！”

周知欲微揉眉心，腦海裡的一瞬間把能想到關系全部想了一遍，最後心中默念“法治社會”、“文明和諧”才沒對着蘇宸逾的臉揮去一拳。

拿出手機給春意然打去電話，對着蘇宸逾放下狠話：“你最好期盼她能接電話。”

蘇宸逾手上的泡沫已經幹涸，雙手合十放在身前祈禱：“媽媽！快接電話！我的媽媽啊……救救我吧！”

時鐘滴答滴答地走動，蘇宸逾屏息等待，聽到一聲帶有鼻音的“喂”響起時，本來迅速放下的心再次吊起，他看到周知欲眼眸中的殺意。

周知欲握緊手機的手顯出青筋，恨自己沒有打視頻過去，輕喚春意然：“寶寶……”

完了完了……蘇宸逾哆嗦着身體——居然讓小意然哭，這下子真完了……

他幹脆平躺在大理石瓷磚上，閉上雙眼靜候周知欲打完電話宣布他的死亡。

片刻後，蘇宸逾猛地睜眼站起朝周知欲手機内喊去：“小意然！我真的錯了！”

周知欲一手擋在蘇宸逾臉前，皺着眉一臉冷意：“閉嘴。”

蘇宸逾老實閉嘴，雙手依舊和十來回做着“拜托拜托”的手勢。

周知欲自動忽視，走向窗外：“我都聽蘇宸逾說了。”

“嗯……”春意然小聲說道，“那我先挂了，我現在去食堂買飯吃……雯雯還在宿舍等我。”

周知欲垂眸：“好。”

他挂掉電話，胸口像被一快大石壓住。

轉頭瞥了眼蜷縮在地上的蘇宸逾，起身往房間走去，趕客的意思非常明顯。

“周知欲你等等！”蘇宸逾快速起身，“我沒有站在蘇逸澤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