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不過……”蘇逸澤終于願意回過頭看一眼蘇宸逾，“現在不重要了。”

語氣堅定，眼中替代一閃而過失落的是蘇宸逾從未見過的陌生且帶有無所謂，随後面前人便徑直朝春意然走去。

蘇宸逾望着人群再次從二人之間來回湧動，仿佛自己跟蘇逸澤之間，相隔楚河漢界。

而他們二人便是兩方的将，雙将碰面，隻有一将能夠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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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然顫顫巍巍地接過周知欲遞來的手機，舉起手将鏡頭對向自己跟周知欲二人。

鏡頭中，周知欲.熾.熱的目光仿佛在灼燒她的臉頰——既然無法逃脫，那便迅速解決吧！

春意然迫不及待地按下快門，這急切的小動作周知欲看在眼中，隻是寵溺，絲毫沒有打算揭穿。

再次從春意然手中拿回手機，點開相冊臉上揚起滿足的笑意，并且做出一個讓春意然倍感震驚的事情——

他居然把這張照片設置成自己的手機屏保……

而這笑容，被春意然全部收入眼中，她說得話完全沒有經過大腦思考：“不行……！”

這話到是讓周知欲有些意外，他晃悠着手機對春意然說：“什麼不行？”

“啊……”春意然有些心虛臉頰迅速漲紅，微微側身沒有看向周知欲：“沒什麼……我隻是覺得你當壁紙的話會不會被别人誤會？”

周知欲微微挑眉，心情極好：“誤會什麼？”

春意然雙手不自覺揪着衣角，微咬下唇好不容忽才憋出一句話：“誤會這是你喜歡的人……”

“沒有誤會，”周知欲微微靠近春意然，點亮屏幕，“這确實是我喜歡的人，沒錯。”

春意然一怔，她莫名其妙覺得心裡有些堵得慌，臉上隻能表現出僵硬的笑意。

周知欲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但凡春意然看他一眼，就會知道他話說的有多麼離譜，緊接着繼續煽風點火：“我是你的粉絲，你是我喜歡的人很正常吧？”

但她……偏偏就是沒看，偏偏就是在意。

剛想逼自己開口哈哈打趣，不遠處的聲音打斷她要開口的想法。

“音犬老師！我們來合拍吧！”春意然擡頭看向正在對她招手的蘇逸澤，沒發現的是……自己身旁人眼中立刻充滿寒氣。

可等到自己感受到異常再側身望去時，周知欲在蘇宸逾來到跟前調侃道：“音犬老師也是心善，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合拍呢。”

蘇逸澤不以為然，臉上還是周知欲最讨厭的虛僞的笑容：“倒是第一次見有人說話連自己都罵，我倒是無所謂，畢竟音犬老師本就是人美心善。”

“這倒也是，”周知欲難得贊同，走到蘇逸澤身旁低聲含笑說道，“但家養的跟野外的，還是有很大的區别。”

蘇逸澤沒控制好面部表情，眼角一抽出，差點沒有維持好自己的人設。

“抱歉啊Two兔老師……”春意然打破二人僵局，走近蘇逸澤強顔歡笑，“我今天有點太累了，合拍怕是會狀态不佳效果會不太好，下次有機會的話咱們再約吧。”

蘇逸澤聞言，嘴角的笑容徹底僵在臉上。

一旁周知欲見狀，有些幼稚的幸災樂禍嘴角就沒放下來過。

半靠在護欄前，眼中露出一絲不屑附和道：“是啊，讓我喜歡的人……回去休息吧。”

此話一出——

三人心中各懷不同的心思。

春意然走後，周知欲也接着離開，留下蘇宸逾跟蘇逸澤還在場館内。

蘇逸澤回過頭望向蘇宸逾：“你不走麼。”

“嗯，”蘇宸逾應聲，“我送你回學校。”

“不用，我買了票。”蘇逸澤率先邁開腿，可對方卻沒回應，默默跟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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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然回到換衣間卸妝換衣服，專門卸掉一半的妝容湊在鏡子前做對比。

難道周知欲……真的沒有看出來是自己嗎？

如果他真的不知道——

那他把春意然當什麼？又把音犬當什麼？

眼角逐漸泛紅，鼻尖一酸。

她算是明白，周知欲對她果真隻是玩玩而已。

如果知道他喜歡的音犬就是自己……會很失望吧。

春意然換好衣服出來，剛好看到從不遠處要來換衣間的蘇宸逾跟蘇逸澤，而她也剛好跟蘇逸澤四目相對。

她迅速整理好情緒，裝作不認識蘇逸澤，朝蘇宸逾走去。

蘇宸逾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等春意然走到他面前快撞上時才回神來：“啊，小意然……”

又像是想到什麼環顧四周支支吾吾道，“你也在這啊……”

雖然剛才春意然已經撞見過這幾人，但她還是裝作初見的樣子問：“也……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蘇宸逾不打算多說，但蘇逸澤可不這麼想，迅速湊上前，“意然，能認出我嗎？”

“你是……”春意然裝模作樣做到底，上下環顧蘇逸澤，按照慣例停頓幾秒，随後提出疑問，“蘇逸澤？”

孰不知在幾人身後，周知欲正邁步朝三人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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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蘇逸澤展開笑顔，朝春意然走近，“你怎麼一個人來？”

沒等春意然開口，他撓頭臉頰微紅，帶有歉意接着說道：“抱歉，我多嘴了……剛想你會跟學長一起來，才想到學長是跟我哥一起來的……”

春意然垂眸，眼中抵不住的失望被蘇逸澤全部收入眼中。

他忍不住在心裡輕哼：呵，這麼在乎麼？

聽到這話一旁無神的蘇宸逾才回過神來，猶豫再三上前，春意然投去疑惑的表情。

“小意然啊……”蘇宸逾現實歎氣後抿唇，做足心理準備，“你……”

見蘇宸逾猶豫不決的樣子，蘇逸澤迅速開口：“哥，你要是不願意說就别說吧……雖然着是個不适合拿上台面說的事情……但也不能吊着意然的胃口吧。”

蘇逸澤皺着眉頭眼中盡是不忍，唯獨藏匿在眼底的笑意隻要春意然認真一看便可揭穿他的虛僞。

可春意然在這種情緒下，隻讀懂了表面。

内心的恐懼在此刻放大，别人怎麼說無所謂，但這是蘇宸逾——周知欲身旁最好的朋友。

如果連蘇宸逾也把真相告訴她，那讓她這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到底該怎麼辦？

春意然握緊雙拳，想盡量控制着自己的聲音發出顫抖，但她卻沒發現自己的喉嚨早已幹澀地發不出聲。

深呼吸勉強控制住自己，露出牽強的笑容：“你說吧……”

見女孩這副模樣，蘇宸逾實在是不忍心，但更不忍心春意然被蒙在鼓裡，就算她喜歡周知欲，就算自己是周知欲的兄弟。

但他也是春意然的朋友，哪有看朋友喜歡渣男的道理。

這樣一想……

蘇宸逾把目光轉移到蘇逸澤身上——或許自己的弟弟，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音犬……你認識嗎？就是一個女Coser，是周知欲的微博特别關心……他還跟我說……”

蘇宸逾不忍說完，張了張嘴緊接視線被蘇逸澤擋住。

他隻看到男人遞去紙巾，自然而然地将另一隻手伸到春意然頭頂撫摸，低聲給予安慰：“别哭……”

春意然恍惚一怔，擡手在臉頰上一抹，不知何時淚水已經從眼眶奪出，自己完全沒感覺到。

頭頂傳來陌生的溫度，她是想躲開的。

可是身體沒有做出反應，或許她的大腦也覺得自己現在是脆弱的、需要安慰的。

淚水止不住的往外跑，她控制不住，低下頭想要将自己逃離這喧嚣的鬧市。

蘇宸逾明顯有些不知所措，但蘇逸澤相反，十分遊刃有餘——将春意然攬入懷中，輕拍後背，此刻的蘇宸逾——沒再阻止。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别想他了……考慮下我吧，好不好？”

“意然……我……”

蘇逸澤剛想乘勝追擊，冰冷的聲音從三人背後傳出——

“春意然。”

春意然一驚。

不隻是她，蘇宸逾也吓得不輕。

這是周知欲在答應她隻喊“寶寶”之後，第一次叫春意然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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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周知欲帶上車後座的，隻知道周知欲開車遠離城區将自己帶到半山腰一處人煙稀少的空曠停車場。

路上二人一路沒說話，隻有春意然還在隐隐作痛的手腕告訴她事情或許有些嚴重……

緊接着——男人打開車門渾身散發着寒氣打開後座的車門。

見周知欲坐進後座，她忍不住夾.緊雙腿——今天穿的……是連衣裙。

“周知欲……”春意然雙手攥着裙邊，聲音略帶沙啞。

手機閃爍，消息一條條往上竄，春意然無暇管控。

周知欲沒有回答，一點一點拉近與她的距離，直至将人抵在車窗内側……

肩帶早已掉落，周知欲目光炙.熱，氣息碰灑在春意然脖頸間，極力克制自己快要發瘋的大腦：“你的身上，有他的味道……”

指尖在春意然皮膚上滑動，停留在鎖骨處打轉，唇齒卻朝向另一處，聲東擊西——

“我的……”

“我的。”

“你是我的……”

惹得春意然身體緊繃弓起，卻沒像往常一眼喊出聲來。

緊閉的雙唇像是無聲的抗議，可即使這樣，周知欲總有讓她開口的辦法：“你不開口，自然有别處願意開口。”

一下、兩下。

塑料包裝随意散落一個、兩個。

春意然終究是洩了氣，松了口。

淚水模糊了春意然的視線，可她并沒有求饒，像是在發洩什麼。

沒人知道周知欲為什麼生氣，也沒人清楚春意然為什麼這麼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