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大紅色的小花發卡,還有一頂灰色的小帽子。
“請問這兩個怎麼賣?”
店老闆打着毛衣看了一眼:“帽子五塊,發卡兩塊一個,三塊錢兩個。”
出門的時候,一号手裡拿了兩個發卡,沒有帽子。
作為單獨負責一個項目的領導,預算的統籌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回到家後,一号受到了英雄一樣的待遇。
彩鳳的尖叫聲幾乎讓一号的聲音捕捉裝置顫抖了起來。
“我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皮鞋!”彩鳳大聲說:“比我那天看到的要好看一千倍!”
她沒有學過數學,一千是她目前能理解的最大的數字。
彩鳳再三确認,小皮鞋是給自己的之後,她将土崽往一号手裡一塞,拿着鞋風一般地跑進了卧室裡。
彩鳳找到了自己最好看的襪子,鄭重地穿上,然後将腳伸到了鞋子裡。
她低着頭,在屋子裡不停地走來走去,剛開始她踮着腳,不敢讓鞋底全部着地,生怕弄髒,慢慢的,才敢全部踩在地面上。
“她現在看起來很不穩重。”二号小聲說。
一号點點頭:“事實上,人類定義的成年年紀是十八歲,而她隻有十九歲。”
一号和二号安安靜靜地看着彩鳳走來走去。
很久之後,彩鳳終于停了下來,她珍惜地将鞋脫下來,舉在手裡,赤腳踩在地上:“說實話,前些日子,我有些害怕,覺得自己配不上這個城市。”
她笑起來:“我現在不怕了,我有了比别人都好看的鞋。”
她再次跑開了,要去找好看的包裹把鞋子收起來。
一号有些不理解這個城市和鞋子的關系,但既然彩鳳這麼講了,他便認真地思索着。
但他思考了很久,仍然不明白其中的邏輯關系。
他找到了一點點思路:“等下次發錢了,我給你買好看的衣服。”
但彩鳳和二号都沒有理他。
二号一手抱着胖花,一手接過了自己的禮物。
他向一号道了謝:“謝謝您。”
但其實他有些不滿意:“我的鞋子,沒有發光。”
一号毫不留情:“因為你現在的外形是個男性,而那是女性的鞋子。”
二号恍然大悟:“那我要當女人。”
一号不管這種小事:“随便你。”
一号拿出來兩個小花發卡,挨個給胖花和土崽戴上。
土崽還算配合,頭上帶上發卡後,仍然是一副胖傻傻的樣子。
胖花瘋狂地搖頭,想将自己的發卡甩下去,她頭上沒有幾根毛,搖了幾次頭後,便真的将發卡甩下去了。
一号嚴肅地譴責她:“你并不是個很小的小嬰兒了,你已經13斤了。你現在應該懂點事情,這是我給你的禮物,如果你不接受的話,我就會收回,送給聽話的好孩子。”
胖花咧着沒牙的嘴笑着,并不是個認錯的态度。
于是,一号将發卡撿起來,戴在了乖乖聽話的土崽頭上。
兩個孩子被放在了床上,二号獨自在旁邊看着他們兩個。土崽頭上滿滿的,胖花頭上光秃秃的。
這是禮物。
禮物是很好的東西。
土崽有兩個。
可是,胖花一個都沒有。
二号悄悄往門外看了看,發現一号并沒有看到他們。
二号伸出手,将屬于胖花的發卡從土崽頭上摘下來,再次放在了胖花頭上。
“寶寶,”他學着彩鳳的聲音:“乖乖寶寶,這是禮物,不要摘下來了好嗎?如果不摘下來,你就是最好的小寶寶。”
二号的眼睛裡有光閃過,胖花看着他的眼睛有些着迷,伸出手想去抓住剛剛閃爍的星芒,忘了頭上多出來的東西。
小孩子就是這樣,隻要忘了,便再也想不起來。
胖花頭上的發卡就這樣安分下來。
一号走進來,看到了小崽子們頭上的發卡,一人一個。
“怎麼回事?”一号問二号。
二号有些氣弱:“她知道錯了,自己拿了回來。”
一号點點頭:“很好。”
他終于誇獎了胖花:“你今天也勉強算是個比較合格的員工了。”